費舍爾的獰笑像淬了毒的針,扎進邁克的視網膜。
他的匕首在陰影里劃出銀弧,每一次劈砍都帶著破風的銳嘯——這不是普通的刺殺,是精準計算過的死亡舞蹈。
邁克的銹劍勉強招架,虎口在金屬碰撞中迸裂,溫熱的血順著劍柄往下淌,可更疼的是太陽穴那根細縫,像有燒紅的鐵絲在顱骨里攪動。
“你的體質?是史基留給世界的詛咒!”費舍爾的嘶吼混著血腥味噴在邁克臉上,他突然變招,原本刺向胸口的匕首詭異地劃出一道弧線,刀尖直指邁克左眉骨——那里是船舵貫腦時留下的凹陷,是模板覺醒時就被標記的弱點。
邁克瞳孔驟縮。
他想起昨夜在單人艙里,模板核心那團灼熱火球突然躁動,連帶著頭骨發漲;想起今晨訓練時,見聞色霸氣竟能模糊預見三秒后費舍爾摸向腰間短刀的動作。
原來這一切,都是費舍爾的算計——克洛克達爾的情報網,連他模板的致命傷都摸得透。
“砰!”
金屬撞擊聲比炸雷更響。
邁克感覺有座小山砸在額頭上,眼前瞬間爆出無數金星。
他踉蹌著撞翻貨架,木箱里的香料簌簌灑落,辛辣的氣味刺得鼻腔發酸。
抬手一摸,掌心全是黏膩的溫熱——額頭裂開半指長的傷口,血正順著眉骨往眼睛里淌。
但下一秒,他僵住了。
顱骨深處傳來“咔”的輕響,像某種塵封千年的鎖扣崩斷。
那道被短刀藥劑撕開的細縫里,涌出滾燙的力量,順著脊椎竄遍全身。
邁克的視線突然變得異常清晰:費舍爾喉結滾動的頻率,匕首柄上刻著的沙鱷魚紋,甚至能數清對方軍裝上第二顆銅扣的劃痕。
更驚人的是額頭的傷口。
鮮血剛滲到皮膚表層,就被某種金屬光澤的薄膜擋住,像被無形的手按回血肉里。
他摸了摸眉骨,指尖觸到的不再是柔軟的皮膚,而是帶著細密紋路的冷硬質感——那是碎顱鋼軀的真正形態,被封印的防御層,此刻徹底覺醒。
“這不可能……”費舍爾的瞳孔劇烈收縮,他后退兩步,靴跟磕在賬本殘頁上發出脆響。
剛才那全力一擊,足夠打碎普通海軍上校的天靈蓋,可眼前這個新兵的額頭,只留下一道白印,連皮都沒破透?
邁克緩緩直起腰。
銹劍垂在身側,卻有若實質的劍氣在四周游走,割得空氣發出嘶嘶聲。
他能聽見模板核心傳來的咆哮,那是金獅子史基的意志在共鳴,是被船舵貫穿頭顱仍要翱翔天際的狂傲。
“你說……這是詛咒?”他開口時,聲音比平時低沉三分,帶著金屬的震顫,“那我就讓你看看,被詛咒的獅子,如何撕碎獵人。”
費舍爾轉身就跑。
但他剛邁出半步,就感覺后頸一緊——邁克的手掌像鐵鉗般扣住他衣領,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拳風。
第一拳砸在胃部,費舍爾的脊椎發出哀鳴;第二拳轟在肩胛骨,軍裝上的蛇形徽章被砸得變形;第三拳……他根本來不及數,整個人就像破布娃娃般飛了出去,撞進貨箱堆里,木屑和香料混著鮮血四濺。
倉庫的頂燈在震動中搖晃,暈黃的光忽明忽暗。
邁克踩著滿地狼藉走近,銹劍在指間轉了個刀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