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是誰?”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鉛塊。
黑袍人抬起手,兜帽滑落半寸。
邁克看見他左眼處有道猙獰的疤痕,從眉骨直貫下頜,而在疤痕下方,皮膚下隱約浮現金色紋路,和他心口的圖騰如出一轍。
“我們是……”
海風突然卷起,將后半句話撕成碎片。
黑帆船的桅桿發出“咔”的輕響,那面染血的獅鷲旗無風自動,金羽上的暗紅污漬在晨光里泛著妖異的光,像剛滴上去的新鮮血液。
海風裹著咸腥灌進邁克的鼻腔,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在耳膜上擂鼓般的轟鳴。
黑袍人兜帽下的金紋隨著說話聲微微發亮,像活物般沿著脖頸攀爬:“獅鷲王朝末裔,為守護血脈傳承存活三百年。你體內流淌的,是被百獸海賊團抹除的真正王族之血。”
“百獸在找我?”邁克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纏繩,獅鷲毛在掌心刺得發疼。
三個月前在和之國邊境遭遇的那支神秘忍者部隊突然浮現在眼前——他們當時明明鎖定的是運送海樓石的商船,卻在看見他的瞬間調轉了苦無方向。
“凱多的人造動物系果實實驗卡在最后一環。”黑袍人抬起手,袖口滑落處露出半截金鱗般的皮膚,“他們需要‘獅鷲之心’作為引子。那是王朝秘寶,能讓惡魔果實能力者突破血統限制。而喚醒它的鑰匙,只有真正的王族血脈。”
裂空劍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嗡鳴,震得邁克虎口發麻。
他猛地抽劍半寸,寒芒掠過黑袍人咽喉:“怎么證明?”
“你心口的圖騰,是王朝歷代家主的烙印。”黑袍人不閃不避,伸出食指按在自己左胸,“三百年前最后一任國王被凱多親手斬下頭顱時,這圖騰隨血脈散入大海。能讓它發燙的,只有覺醒的王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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邁克的呼吸陡然一滯。
昨夜意識海里那道銹齒輪般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百獸之后,便是你的時代。”原來不是幻聽,是血脈在共鳴。
他盯著對方臉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金紋,握劍的手緩緩松開——不是因為相信,而是因為恐懼——如果這是真的,他這些年在海軍的隱忍、在戰場的拼殺,不過是命運棋盤上的一步閑棋。
“跟我們走。”黑袍人后退半步,甲板下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,“我們知道獅鷲之心的位置,也知道如何徹底喚醒你的血脈。”
“我是海軍。”邁克的聲音冷得像冰錐,“就算你們說的都是真的,我也不會跟海賊同流合污。”
黑袍人突然笑了,笑聲里帶著某種解脫般的釋然:“三百年前,我們的祖先也是這么說的。”他抬手扯下兜帽,露出整張臉——左眼是空洞的血洞,右眼里流轉著和邁克圖騰相同的熔金色,“當年的國王選擇與海軍結盟對抗百獸,結果呢?馬林梵多的炮火比凱多的狼牙棒更狠。”
邁克的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他想起雷蒙德中將總說“海軍不是正義的化身,是維持平衡的工具”,想起在羅格鎮親眼看見中將為了完成任務,把誤闖戰場的平民船一并擊沉。
如果黑袍人說的是真的……
“給你三天。”黑袍人拋來一卷羊皮紙,精準落在邁克腳邊,“地圖上標著王朝遺跡的位置。去或不去,由你。”他轉身走向主艙,身影消失前又補了一句:“百獸的先遣隊已經出發了,他們可不會像我們這么有耐心。”
小艇返航時,邁克的指節把船舵捏得發白。
羊皮紙被他用武裝色霸氣裹緊藏在懷中,能清晰感覺到上面古老咒文的凹凸觸感。
小杰克在甲板上蹦跳著幫忙系纜繩,看見他的臉色立刻抿住嘴,伸手要接他的佩劍:“我幫您擦劍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