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銹刃藏鋒·蛇影窺心（第1頁）

晨練場的沙地還帶著夜露的潮氣，二十個新兵排成兩列，汗水在晨光中凝結成細小的水珠。

邁克站在隊列前端，出拳的速度比往日慢了半拍，骨節相撞的清脆響聲被刻意壓成沉悶的噗噗聲——他正將二流劍技里的“蛇形步”拆解成普通海軍的“三角樁步”，銹劍斜插在腳邊，劍鞘上那道昨夜挑斗笠的刮痕在沙地上投下細長的陰影。

“重心再往下！”他的聲音冰冷，眼角的余光卻掃過訓練場東側的椰樹林。

那里有一條紫色蛇紋發帶在晨霧中忽隱忽現，像一條蟄伏的毒蛇。

桑蒂的位置比昨日更靠前了三步，藏在陰影里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鞭柄，蛇尾鱗片與粗布裙角摩擦出細碎的沙沙聲——這是她觀察時的習慣動作，邁克昨晚通過見聞色記住了。

“一、二、三——收！”他拍了拍手，新兵們如釋重負地松了松肩膀。

杰克趁機貓著腰從側后方摸過來，軍用水壺在腰間碰撞出輕微的響聲。

這個商船大副最近總愛往訓練場跑，說是“學習海軍紀律”，可邁克知道，他是受了法蒂瑪的托付。

法蒂瑪是G-5支部唯一的女醫官，三天前替他處理船舵舊傷時，指尖在金鱗凸起處多按了兩秒。

“布萊恩特一等兵。”杰克壓低聲音，喉結動了動，軍大衣下的手悄悄遞出一個陶瓶，“法蒂瑪說……這藥能抑制您后頸的異動。”陶瓶表面還帶著體溫，邁克捏著瓶頸的指節微微收緊——昨夜金鱗拱起時，他分明聽見模板封印松動的輕微響聲，連飄飄果實的操控上限都提高了一百噸。

法蒂瑪怎么會知道？

他迅速掃視四周。

新兵們正圍作一團揉手腕，老懷特在場地另一頭和雷蒙德核對訓練表，連桑蒂的蛇尾都縮進了椰樹后面。

邁克旋開瓶蓋，藥汁入口帶著一股鐵銹味，卻像一團涼霧順著喉嚨滾進胸口。

原本在船舵傷口處翻涌的熱流突然平息，后頸那片金鱗不再刺痛，連滲了半宿的血珠都凝結住了。

“好藥。”他將空瓶塞回杰克掌心，后者剛要開口，訓練場突然響起皮靴踩踏沙地的聲響。

桑蒂不知何時站在了隊列前方。

她沒戴斗笠，蛇紋發帶束起的紫發在風中揚起，眼尾那抹艷紅比昨日更濃，卻掩不住眼底的冷意：“布萊恩特一等兵。”她的聲音像蛇信子掃過石板，“昨日比試，你用了多少力？”

邁克指尖輕輕搭在銹劍劍柄上。

昨夜桑蒂的余光掃過后頸金鱗時，他就猜到這女人不會善罷甘休。

九蛇的情報官，女帝的棋子，最擅長從細枝末節里挖掘秘密。

他勾了勾嘴角，笑得漫不經心：“不到三成。”

“三成？”桑蒂的蛇尾在沙地上掃出半道弧線，銀鱗在晨光中泛著冷光，“那今日——”她突然扯下腰間的蛇尾鞭甩向身后，鞭柄撞在椰樹干上發出沉悶的響聲，“我不用武器。”

話音未落，她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射來。

邁克瞳孔微微縮小——九蛇戰士的體術果然名不虛傳，這一撲帶起的風聲里裹挾著一股腥甜的蛇毒氣息，顯然是用了“蛇人狀態”。

他的見聞色在剎那間展開，清晰地捕捉到桑蒂右腿肌肉的緊繃程度，那是要借沙地反沖力鎖住他下盤的架勢。

“來得好。”邁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。

他沒急著拔劍——桑蒂要的是試探，他要的是讓這試探變成機會。

當桑蒂的指尖即將觸到他咽喉時，他突然屈膝下沉，左腳尖在沙地上輕點。

空氣里傳來細微的嗡鳴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