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9章 山頂空著，才叫頂峰（第1頁）

這片剛剛用奇跡捍衛(wèi)了尊嚴的土地，需要一個答案。

篝火熊熊，映照著每一張劫后余生的臉，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焦香與劣質(zhì)麥酒的酸氣。

狂歡是本能，但喧囂之下，潛藏著更深的不安。

一名在對抗柯南時表現(xiàn)最為勇猛的青年商人，此刻被眾人推舉著，站上了臨時搭建的木臺。

他漲紅著臉，振臂高呼：“各位！我們贏了！但世界政府不會善罷甘休！我們必須團結(jié)起來！我提議，成立‘記憶議會’，統(tǒng)一協(xié)調(diào)各地的反抗力量！讓所有被遺忘的名字，匯成一把刺向瑪麗喬亞的利劍！”

人群爆發(fā)出雷鳴般的喝彩。

“我們還需要一個象征！一個能凝聚所有人的精神圖騰！”青年商人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，“一個所有人都敬仰，所有人都愿意追隨的名字！我提議，將邁克·J·布萊恩特大人的名字，作為我們議會的最高信條！”

“邁克·J·布萊恩特！”“海上帝王！”“是他給了我們希望！”

狂熱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，仿佛要將夜空撕裂。

人們的眼中燃燒著崇拜的火焰，那是一種久違的、渴望被英雄拯救的光芒。

“咚！”

一聲沉悶的巨響，讓全場瞬間死寂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向聲音的來源——圖騰之下，林婆將一根粗重的拐杖狠狠頓在地上，震起一圈塵土。

她那布滿皺紋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，渾濁的雙眼卻銳利如鷹，冷冷地掃過每一個狂熱的信徒。

“不準。”

兩個字，沙啞，卻重如山岳。

青年商人愕然：“林婆，您說什么？布萊恩特大人是……”

“閉嘴。”林婆打斷他，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，“我問你們，八百年前，喬伊波伊是不是英雄？可他死后，人們等來了什么？是等來了下一個喬伊波伊，還是等來了自稱‘神’的天龍人？”

她枯瘦的手指指向狂歡的人群，像一根根尖刺扎進每個人的心里。

“你們剛剛掙脫一條項圈，就迫不及待地想給自己戴上一頂皇冠嗎？你們要的，是繼承他帶來的自由，還是再造一個需要你們跪拜的神？！”

“山頂之所以叫頂峰，就是因為它空著！任何人站上去，它就變成了王座！”

振聾發(fā)聵的質(zhì)問，如一盆冰水，澆熄了所有狂熱。

人們臉上的崇拜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震驚、羞愧，與深思。

林婆環(huán)顧四周，緩緩宣布了名誓集鎮(zhèn)的第一條、也是唯一一條鐵律：“從今日起，任何人，不準在此地公開提及‘邁克·J·布萊恩特’這五個字。違者，罰掃集鎮(zhèn)長街三日。我們感謝他，我們銘記他，但我們不供奉他！”

最終，當夜的決議傳遍了整個西海的地下網(wǎng)絡(luò)：各地運動自主管理，互不統(tǒng)屬，僅以“互報真實姓名”作為唯一的識別信物與通行憑證。

拒絕一切形式的等級、議會與領(lǐng)袖。

那一夜，名誓集鎮(zhèn)沒有點燃一支蠟燭。

人們用一種特殊的礦石粉末，在所有的墻壁、帳篷、乃至沙地上，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和親人的名字。

這些粉末在黑暗中會發(fā)出微弱的、永不熄滅的磷光。

放眼望去，十萬個普通人的名字，匯成了一片沉默而璀璨的星海。

與此同時，世界政府的反應(yīng)比任何人預(yù)想的都要快，也都要詭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