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黑無鏡,黑饜的臉色就變得多少有些難看,陰沉的臉龐幾乎比他身上的鎧甲還要昏暗,都快要可以滴出墨汁的那種。
厲承業(yè)便是他精心挑選,安插在令劍閣內(nèi)的臥底細作,已然通過種種手段,攀爬到了一定的高度。
擋在前頭的,唯有縹緲劍尊唯一的入室弟子浮生一人,其余競爭者,幾乎都被明里暗里鏟除,如無意外,將來必能成為下一任閣主的有力競爭者。
然則隨著丁影及闞宸的到來,令劍閣的局勢一變再變,閣主之位,幾近遙遙無期。
兵行險著,厲承業(yè)唯有前往令天獄放手一搏,渴望通過令天獄種種玄妙莫測的機緣,增進自己的實力,為自己添加幾分勝算。
好巧不巧,自以為是的厲承業(yè)闖入令天獄,也就是血域的第二層世界,疆生界,還意外地見到了血域之王。
求生的意志激活了潛藏在其中的黑無鏡,拼著耗損本源為代價,將其從令天獄中帶出,可寶物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毀,至今尚未復(fù)原。
不單單是黑色教王黑饜的臉色不好看,站在他身后的黑心老人同樣擺出一張很臭很臭的臉,面色不善。
厲承業(yè)的存在,對他而言同樣是很大很大的威脅,極有可能動搖他護教法王的權(quán)威。
事后聽聞厲承業(yè)被押回令劍九峰,看押于九劍絕獄之中,黑心老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氣,起碼在短時間內(nèi),無需擔(dān)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。
區(qū)區(qū)一個不知所謂的后生小輩,也配擁有黑無鏡這等傳教至寶,絕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。
“哼,青孤,少在吾面前裝腔作勢,借機自夸?!?/p>
“吾一人,亦足以蕩平整個百草門,莫說今日,就算當(dāng)初百草門全盛時期,也不過是我等五色教腳下?lián)u尾乞憐的一條野狗罷了?!?/p>
被戳中痛腳,黑饜大手一揮,將桌上的一應(yīng)茶具全都掃到地上,整個人拍案而起,指著青孤的鼻子就大喝。
“被尸棄宗剿滅到只剩兩三只小貓的落魄宗門,焉能擋吾之神通?”
對于自己,黑饜還是有著足夠的自信,造化玄氣一出,不達玄氣上三重,皆是不知所謂的螻蟻。
能被排在最末的一流大宗門輕松滅門,這還是在尸棄宗宗主羅血紅并未親自造訪前提下,也就意味著百草門連個開辟了玄海的納川境玄修都湊不出來。
“黑色教王莫要動怒,莫要動怒。”
“有什么事情,都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的,不急不急。”
白亡還是一副很淡定又很迷惘的樣子,也從不見他會生出什么暴脾氣。
“來來來,你先坐下,這些都是青色教王探查來的情報,你可以先看看,在做定論也不遲?!?/p>
他倒不是偏幫任何一方,而是只要不讓他做決定,一切就萬事大吉。
氣呼呼地接過厚厚的一沓密函,黑饜強壓下心中的怒火,耐著性子一張張看起。
“尸棄宗覆滅,宗主羅血紅被擒,尸魔母蟲下落不明?!?/p>
“羅血紅疑似已隕,石質(zhì)古棺落入百草門之手?!?/p>
“羅剎門遠征百草門,全軍覆沒,太上長老武昶未歸?!?/p>
“羅剎門覆滅,門主武沛被一劍封喉,動手之人為中年落魄劍客?!?/p>
“靈源山封山閉門,與森羅城珍寶齋互通有無,疑似聯(lián)盟。”
看到后面,黑饜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擰在一塊兒,明明都是一些粗淺簡單的文字,為何拼在一起,只能看到流于表面的內(nèi)容,卻看不懂更深層的含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