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棟位于淺水灣半山的獨棟別墅。
當(dāng)李偉那輛騷包的瑪莎拉蒂停在門口時,我正穿著大褲衩和白背心,拿著水管給院子里的幾株蘭花澆水。
那是父親最喜歡的“鬼蘭”,一株的價值,就能買下他那輛破車。
他們當(dāng)然不認(rèn)識。
他們只看到一個落魄的前男友,在一個豪華別墅里當(dāng)園丁。
李偉和林雪薇下了車。
一個西裝革履,一個香奈兒套裝,和我身上幾十塊的行頭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李偉上下打量著我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,語氣中偷著濃濃的不耐煩。
“江辰,你可讓我好找啊。”
“怎么,搬磚太累,改行伺候花花草草了?”
林雪薇抱著手臂,站在一旁,下巴抬得高高的,像一只驕傲的孔雀。
她看著我,就像在看一坨沾在鞋底的爛泥。
“為什么不接我電話?”
她冷冷地質(zhì)問道,語氣生硬得就像在和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交談。
我沒搭理他們,繼續(xù)慢悠悠地給蘭花澆水。
我的無視,徹底激怒了李偉。
他幾步?jīng)_上來,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水管,將閥門擰到最大。
“裝什么清高!”
一股強勁的水流,夾雜著冰冷的寒意,猛地噴射在我的臉上。
水壓極大,沖得我臉頰生疼。
冰水順著我的頭發(fā)、脖頸,灌進衣服里,全身的溫度都被瞬間抽干。
我被沖得后退了兩步,卻沒有出聲,也沒有伸手去擋。
只是站在那里,任由冰冷的水將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。
李偉見我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,笑得更加張狂。
“怎么不說話?啞巴了?”
“你不是很能耐嗎?不是很會玩失蹤嗎?”
“一個臭園丁,你有什么資格跟我倆擺譜!”
他丟開水管,水流在草坪上沖刷出一道泥濘的溝壑。
我渾身濕透,水珠順著發(fā)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,狼狽不堪。
林雪薇看著我這副樣子,臉上滿是厭惡。
她走上前來,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,仿佛在看一件垃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