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雪薇的臉上掠過一絲為難,但很快,她便從隨身的手包里,取出了我送她的那條銀手鏈。
在璀璨的鉆石手鐲旁邊,那條我跑遍全城手工銀飾店才找到的、刻著我們兩人名字縮寫的手鏈,顯得黯淡無光。
李偉一把抓過那條手鏈,拎在指尖晃了晃,發(fā)出一聲嗤笑。
“這是什么?狗鏈嗎?”
他提高了音量,對(duì)著全場(chǎng)喊道:
“也對(duì),舔狗配狗鏈,沒毛病!江辰,你這八年當(dāng)牛做馬,不就是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嗎?送的禮物都這么有自知之明。
“不過,我們家薇薇可不能戴這種東西。”
“你還是留給自己戴吧。”
哄堂大笑。
尖銳的笑聲匯成一片聲浪,將我淹沒。
李偉將那條銀鏈子隨手扔在地上,一腳踩了上去,碾了碾。
他得意洋洋地?fù)ё×盅┺钡睦w腰,將她完全擁入懷中,像是在宣示所有權(quán)。
“薇薇跟著我,才是最正確的選擇。”
他的下巴抵在林雪薇的頭頂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每一個(gè)字都淬著毒。
“就在上周,我剛給薇薇在市中心全款買下了一套頂層大平層,三百六十度江景落地窗。”
他頓了頓,似乎在欣賞我臉上的崩潰。
“不像某些人,奮斗了整整八年,別說全款了,連個(gè)像樣房子的首付都湊不齊。”
他故意拔高了聲音確保在場(chǎng)的每一個(gè)人都能聽清。
“哦,瞧我這記性,你怎么會(huì)買房呢?”
“你不是最喜歡住地下室嗎?聽說那地方,夏天墻角都能長(zhǎng)出蘑菇來,是吧?”
他刻意扭曲了事實(shí)。
我住地下室,是為了省下每一分錢,供她讀博期間參加各種昂貴的海外學(xué)術(shù)交流。
那些錢,足夠在我的老家買一套不錯(cuò)的房子。
可現(xiàn)在,我的一切付出,在他嘴里,都成了無能和貧窮的原罪。
林雪薇終于從李偉的懷里掙脫出來。
她朝我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