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根本不是玩!這是貓捉老鼠!是赤裸裸的虐殺預告!
陳昊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。他并不急于真的夾住她,更像是在測試她的反應極限,欣賞她驚恐萬狀、疲于奔命的狼狽相。鑷子時而快如閃電,時而慢如蝸牛,時而虛晃一槍,時而緊追不舍。他像個高超的鋼琴師,用一根冰冷的金屬鑷子,在黃銅鳥籠這個小小的鍵盤上,演奏著一曲名為“恐懼”的交響樂,而段新紅就是那個被迫跟著節奏瘋狂舞動的、可憐的提線木偶。
段新紅累得快要吐血了。肺像個破風箱,呼哧呼哧地響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。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,每一次邁步都像在沼澤里掙扎。汗水浸濕了本來就沒干的睡裙,黏糊糊地貼在身上,又冷又膩。精神更是高度緊張,快要崩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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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叮——”
鑷子沒有追擊她,而是輕輕敲擊了一下她身旁的欄桿。清脆的響聲震得她耳膜發麻。
她癱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抬起頭,憤怒又絕望地瞪著籠外那個巨大的、好整以暇的身影。
陳昊也在看著她,眼神里帶著一種探究,一種評估,像是在看一件物品的耐久度。他手腕一轉,鑷子靈巧地夾起了籠子里那塊已經被螞蟻啃得千瘡百孔的葡萄肉。
段新紅瞳孔一縮。他要干什么?難道……
念頭剛閃過,只見鑷子夾著那塊惡心的、帶著螞蟻的果肉,迅速遞到了她的嘴邊!一股酸腐的氣息撲面而來!
“吃。”還是那個冰冷的,不帶感情的字眼。
“嘔——”段新紅胃里一陣翻騰,差點直接吐出來。她猛地偏過頭,緊緊閉住嘴巴,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表達著自己的抗拒。
鑷子停在她嘴邊,固執地等著。那幾只幸存的螞蟻在果肉上驚慌地爬動,有一兩只甚至掉到了她的肩膀上。
僵持。令人窒息的僵持。
段新紅能感覺到鑷子冰冷的金屬幾乎貼著她的嘴唇。她能聞到那果肉腐爛的甜膩氣味和螞蟻特有的、有點刺鼻的味道。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,她死死咬著牙,不讓它們掉下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許只有幾秒,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。
鑷子終于移開了。隨即,手腕一抖,那塊骯臟的葡萄肉被隨意地扔出了籠子,劃過一道拋物線,不知落到了房間的哪個角落。
段新紅緊繃的神經稍稍一松,差點虛脫過去。
陳昊似乎失去了繼續“游戲”的興趣。他把玩著手里的鑷子,銀白的金屬在他修長的指間翻轉,像一只聽話的、危險的寵物。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段新紅身上,上下打量著,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處置這個不聽話的“玩意兒”。
段新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。這種沉默的審視比剛才的追逐更讓人不安。她又往角落里縮了縮,把自己抱成一團,試圖減少存在感。
陳昊忽然開口了,聲音不高,像是在自言自語,又像是故意說給她聽。
“三百二十萬……”他慢悠悠地重復著這個數字,鑷子尖端輕輕敲擊著欄桿,發出有節奏的“嗒,嗒”聲。“買這么一個……小東西。”
他的視線落在她因為恐懼和疲憊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上。
“你說,該怎么物盡其用呢?”他像是在問她,又像是在問自己。“拿來喂貓?太便宜你了。做成標本?好像有點浪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