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塵埃中的呼吸（第2頁）

這個認(rèn)知像一滴冰水。落在她空茫的意識里。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。反而有種“果然如此”的平靜。

被留下了。

被拋棄了。

和那只死掉的鳥一樣。成了不再需要。被隨手丟棄的東西。

區(qū)別只在于。她被暫時遺忘在這個盒子里。而鳥被扔進(jìn)了垃圾桶。

結(jié)局或許沒什么不同。

她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兒。

然后開始用手在絲綢襯墊上摸索。一寸一寸地摸。

襯墊很光滑。除了那個她經(jīng)常撥弄的小線頭。沒有別的東西。

她記得蘇小小有時會掉一兩根頭發(fā)在盒子里。很細(xì)。很短。現(xiàn)在也找不到了。大概上次清理時被拿走了。

饑餓感一陣陣涌上來。帶著灼燒般的空虛。

她想起蘇小小喂給她的那些食物。煮軟的米粒。碾碎的蛋白。甜甜的蘋果片。甚至那些沒什么味道的娃娃餅干碎屑。以前覺得理所當(dāng)然。甚至有點厭倦。現(xiàn)在卻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。

喉嚨的干渴更加難熬。

她嘗試吞咽。口水很少。吞咽的動作像在拉扯砂紙。

必須做點什么。

不能就這樣干坐著等死。

這個念頭很微弱。像風(fēng)中殘燭。但確實亮了起來。

她爬到盒子邊緣。臉貼著盒蓋的縫隙。

那里能透進(jìn)一點點極其微弱的。來自城市夜空的光污染。還有一絲絲幾乎感覺不到的。流動的空氣。

她張開嘴。努力去接縫隙里可能凝結(jié)的水汽。

沒有用。空氣是干的。

她用手指甲去摳那道縫隙。

縫隙很窄。指甲塞不進(jìn)去。木質(zhì)很硬。摳了半天。只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。

盒子做得太精致了。嚴(yán)絲合縫。

放棄摳縫隙。

她沿著盒子內(nèi)壁摸索。看有沒有哪里松動。或者有破損的地方。

沒有。每一個角落都檢查過了。光滑。完整。牢固。像一個完美的棺槨。

體力在緩慢流逝。

饑餓和干渴消耗著她的能量。

她靠坐在盒子角落。喘著氣。額頭上冒出虛弱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