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端茶的手,穩穩地停在半空。
很好。
“為人處世,懂幾分?”
“恩怨分明,有債必償。”
她的回答,意有所指。
“外語呢?”
“商務英語、德語流利,會一些法語,足夠應付歐洲那邊的生意。”
我終于將茶盞送到唇邊,輕輕呷了一口。
茶是好茶。
人,似乎也還不錯。
我放下茶杯,發出了清脆的一聲輕響。
“很好。”
“明天,準備認祖歸宗吧。”
晚上,我推開奕淵的房門。
他沒有睡,只是抱著膝蓋,蜷縮在窗邊的沙發上,看著外面的月亮。
我走過去,在他身邊坐下。
“奕淵。”
我輕聲喚他。
他轉過頭,一雙眼睛又紅又腫。
月光下,我看到他眼角掛著未干的淚痕。
下一秒,他再也忍不住,撲進我的懷里,失聲痛哭。
壓抑了太久的委屈、恐懼、不安,在這一刻盡數爆發。
我抱著他瘦削的肩膀,一下一下,輕輕拍著他的背。
我的眼眶,也濕了。
我們兩個人,像是兩只在風雨中飄搖了太久的孤舟,終于找到了彼此的港灣。
哭了許久,他才在我懷里,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,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