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低聲商議著,馬車已緩緩停下,外面家丁稟報:“大爺,濟世堂到了。”
那濟世堂的王老郎中原本早已閉門歇業,但架不住薛蟠家丁氣勢洶洶地叩門,又許以重金酬謝,只得重新披衣起身。
他將昏迷的馮淵安置在診榻上,仔細檢查了一番。
只見馮淵胸膛之上一片駭人的青紫淤痕,中間微微凹陷。
老郎中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按壓、探聽,越是檢查,眉頭鎖得越緊。
良久,他收回手,捻著胡須,重重嘆了口氣,對賈瑛和薛蟠搖頭道:
“二位公子,恕老朽直言。這位公子傷勢極重,胸前肋骨斷了三根,最險的是有一根斷骨已然刺入肺腑,內里出血不止……此乃致命之傷。
縱然老朽竭盡全力,用上最好的傷藥吊住性命,恐怕……恐怕也延挨不過三五日。還是……還是盡早準備后事吧。”
馮家老仆聽了,“撲通”一聲癱坐在地,嚎啕大哭起來。
那紅衣少女也是嬌軀劇顫,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,悲泣之聲令聞者心酸。
薛蟠一聽“準備后事”四字,也有些慌了神。
他平日雖好惹是生非,仗勢欺人,但鬧出人命還是頭一遭,尤其這人還是表弟賈瑛的朋友。
當下他搓著手,在原地轉著圈,臉上紅一陣白一陣,口中訥訥道:“這……這怎么就……唉!”
賈瑛心情更是沉重無比,仿佛壓上了一塊巨石。
他之前一直催促馮淵盡快接走紅衣少女完婚,就是怕他遇上薛蟠橫遭不測。
萬沒想到千防萬防,宿命竟依然以這樣一種方式應驗,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。
難道這冥冥之中的定數,就真的如此難以扭轉嗎?
他將薛蟠拉到一旁,避開眾人,聲音壓得極低,分析道:
“薛大哥,如今看來,情況再明顯不過。那羅大,九成是你對頭暗中派來的釘子,目的就是給你制造事端,惹下大禍。
像今日這般,雖然你未必親自動手,但他一口咬定是受你指使,眾目睽睽之下,衙門那頭也不好完全為你開脫。一旦卷入人命官司,后續麻煩無窮。”
薛蟠更是慌了神,急聲道:“我多花些銀子,重重賠償這馮淵一家,堵住他們的嘴,讓他們不告官便是……”
賈瑛搖頭,打斷他道:“此法恐怕行不通。即便馮家收了銀子肯息事寧人,你的對頭既已布下此局,豈會善罷甘休?
他們定會想方設法將此事鬧大,捅到官府,甚至散布流言。
到時你的名聲必然大受影響,而且官府傳訊、過堂對質,諸多瑣碎程序下來,必然耽誤你采購貢品絲綢的正事。
一旦誤了宮里的期限,你家這皇商的招牌恐怕……而你的對頭,便可趁機取而代之了。”
薛蟠被賈瑛這番分析說得冷汗涔涔,道:“這……這卻如何是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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