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瑛走到賈璉身邊,關(guān)切地說道:“璉二哥,你此去揚州有千里之遙,千萬要注意身體。我昨日剛?cè)チ颂t(yī)院,聽華太醫(yī)說那里前些日子流傳一種疾病。從外地過去的人極易感染。”
“啊?”賈璉心里咯噔一下。
賈瑛看他的臉色,已知他相信了,接著胡謅道:“聽說得這種病的人,會不住地咳嗽,發(fā)熱,最后吐血而……。唉,不知我那姑父得的是不是這種病?”
史太君聞言又是老淚縱橫:“我那苦命的女兒,當(dāng)初也是這個癥狀,唉……”
賈瑛道:“聽華太醫(yī)所說,這種病很難醫(yī)治,只能靠身體的抵抗力扛過來。璉二哥身體硬朗,定是沒事兒。若是身子骨稍弱一點,可有苦頭吃了。奇怪的是,未婚的男子陽氣充足,卻不會得此病……”
賈璉一聽更是心里沒底,自己天天花天酒地,早把身體折騰得差不多了。這如果一感染,那還不兇多吉少?
那邊鳳姐當(dāng)然知道老公幾斤幾兩,丹鳳眼眨了眨,忽然道:“二爺,你昨日不是還有點發(fā)熱嘛,現(xiàn)在好了沒?”
賈璉會意,也輕咳一聲:“好點了,只是還有些發(fā)虛。”
史太君斥責(zé)道:“璉兒也是,好的沒學(xué),倒把你老子那些不好的全學(xué)到骨子里,以后可要注意了!”
賈瑛心中暗笑,口中卻道:“也許華太醫(yī)說的不一定對,璉二哥身體好得很,定會百毒不侵,平平安安。”
鳳姐看著史太君,央求道:“老祖宗,您看,咱是不是換個人去?”
邢夫人忽道:“寶玉剛不是說未婚男子不會得此病嘛,去個未婚的男子最好。”
賈璉接著道:“我看寶玉兄弟去就不錯,這幾個月來,長得比我都高出一大塊兒了。”
王夫人擔(dān)心道:“寶玉才病好,而且還小,怕不行吧。”
賈政卻對二兒子充滿信心,自從白眉老道擦過那塊通靈寶玉后,他發(fā)現(xiàn)此子越來越超卓不凡。
他充滿期待地看著賈瑛:“玉不琢,不成器。人不經(jīng)事,長不大。寶玉,你可愿去?”
賈瑛心中大喜,臉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,皺眉道:“孩兒只怕做不好。”
鳳姐小嘴叭叭地說道:“寶玉去最合適,一來不會感染那病,二來也可歷練歷練,三來嘛,那林家的表妹和寶玉差不多年齡,正好說的上話。不像你這璉二哥,說出來的話那叫一個俗!聽說林家表妹出落得鮮花一樣,寶玉不想早日見見?”
她說話一套一套的,末了還加個誘餌,天生適合當(dāng)領(lǐng)導(dǎo)。
賈瑛當(dāng)然適當(dāng)?shù)乇憩F(xiàn)出被她說動的表情,只是遲疑地說道:“只是,這一路上要帶多少人,花多少錢,孩兒卻是一點也不懂。”
賈璉也跟著出主意:“這都是小事兒,當(dāng)初我剛出來辦事兒時也是兩眼一抹黑。老太太、太太,就讓庫房給寶玉多支些錢,再給多配些人手不就得了!”
賈瑛當(dāng)即挺胸道:“好,老太太,您就放心吧,孩兒一定把此事辦好!”
王夫人雖然不舍,但也知道寶玉長大需要歷練,所以一直不做聲。
史太君心里明鏡似的,心里對賈璉和鳳姐有些失望。
此刻見賈瑛表了態(tài),她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寶玉,人都是要長大的。男人,更要學(xué)會處理各種難事。這次到揚州路途遙遠,你要保護好自己,早點接你表妹回來。我會多派幾個見過世面的老仆,有事可以多問問他們。”
接著商量行程,事不宜遲,決定明天就出發(fā)。
晚上,史太君又安排家宴,寧榮二府的親朋好友俱都到場,給賈瑛餞行。
迎春、探春、惜春齊至,給宴會增色不少。
特別是探春,對這位二哥依依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