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兒抬起頭,望著賈瑛的眼睛,那雙原本滿是恐懼的眸子里,此刻多了幾分信任。
她輕輕點了點頭,聲音細弱卻堅定:“我明白。”
賈瑛推門出來。兩個護衛正在門口閑聊,見他出來,立刻停下話頭,臉上堆起諂媚的笑。
賈瑛斜睨了他們一眼,語氣帶著幾分倨傲:“里面那女娃已經被我訓得差不多了,愿意回去好好學規矩。
你們別閑著沒事去招惹她,更不能動她一根手指頭。我一會兒還要帶她回去調教,等教好了,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。”
白臉護衛立刻點頭哈腰:“皮爺您真是有辦法!之前那幾個丫頭,不管怎么訓都不服軟,也就您能治得了她們!”
疤臉護衛也跟著附和:“可不是嘛!咱們兄弟還都仗著您帶我們發財呢!您放心,您交代的事,我們肯定辦得妥妥的,保證不碰那丫頭一根頭發!”
賈瑛摸出兩塊碎銀,隨手扔給兩人,道:“這是甄四爺剛賞的,你們拿去喝酒!”
兩名護衛頓時眉開眼笑,態度愈發恭敬。
賈瑛笑道:“你們誰帶著我去洞里轉轉,今天賣了十幾個出去,我去里面看看有沒有入眼的,以后說不定能賣個大價錢。”
白臉護衛反應快,搶前一步:“我去!我陪皮爺走一趟。”
疤臉護衛沒搶過他,只得悻悻退后,站在門口守著。
白臉護衛點燃一個火把,引著賈瑛,一步步向那黑漆漆的悔過窟走去。
剛接近洞口,兩側突然傳來陣陣狂吠,聽那此起彼伏的吠聲,少說也有十幾只惡犬。
賈瑛心下一凜,暗忖:這大概就是那惡婆子說的狗窩了,不知有多少無辜女娃慘死在這些畜生口中。
白臉護衛呼喝幾聲,狗吠聲才漸漸平息,但仍能聽到低沉的嗚咽聲,似是那些惡犬仍在暗處齜牙咧嘴。
洞口左側有一個石室,里面的油燈亮著慘白的光。隱約見幾名大漢在里面醉得東倒西歪,鼾聲震天,酒氣混雜著汗臭撲面而來。
石室角落里堆著幾個空酒壇,桌上散落著吃剩的骨頭,一片狼藉。
再往里去,一扇巨大的鐵柵欄橫亙在通道中。鐵鐵粗如兒臂,中間的縫隙狹窄,連嬰兒也無法鉆過。
一股濃烈的惡臭從柵欄后傳來,混雜著霉味、血腥和排泄物的氣味,令人作嘔。
白臉護衛朝石室方向喊了一嗓子:“開門!皮爺來了!”
連喊兩聲,才有個滿臉橫肉的護衛醉醺醺地爬起來,打開了柵欄中間的一扇小門。
賈瑛隨白臉護衛側身而入,里面的氣味更是熏人欲嘔,仿佛置身于腐肉堆中。
通道向下傾斜,走了約莫幾十步,來到一處稍顯開闊的空間。
洞壁上每隔幾丈遠才有一個油燈,小小的火苗根本無法照亮洞內的空間。
賈瑛打量著四周,對白臉護衛道:“看你倒是個機靈的,明日我便找甄四爺,把你要來,到前院跟著我吧,也能多出去見見世面。”
白臉護衛聞言大喜:“那敢情好!多謝皮爺提拔!天天守在這鬼地方,實在憋悶得緊。”
他態度越發殷勤,指著側面幾個黑黢黢的洞口:“皮爺您瞧,那些女娃就睡在這兒,您看看可有中意的?”
賈瑛借著燈籠昏黃的光線望去,見那幾個淺洞里影影綽綽蜷縮著幾十個女孩。
大的不過十四五,小的才六七歲模樣,個個骨瘦如柴,衣衫襤褸,滿身污垢。
有幾個女孩不住地咳嗽著,聲音在空洞的地穴里顯得格外微弱凄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