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夏六兒也過來問安。
賈瑛道:“夏六兒,還有你們幾個,目無尊長,自去領家法十棍!”
夏六兒幾個哪見過寶二爺這樣說話,均是又驚又怕。
夏六兒眼珠亂轉,硬著頭皮解釋道:“寶二爺,是這焦大喝醉酒鬧事……”
賈瑛截住他話,冷冷道:“你再加十棍,就說是我說的!”
夏六兒不敢再說,領著人去了。
賈瑛走到那臥在草垛上的焦大身邊,撩起衣擺蹲下身來。
卻見焦大破舊的衣衫被扯開幾道口子,露出里面黝黑粗糙的皮膚,上面還橫著兩道猙獰的舊傷疤。
賈瑛伸手輕輕扶住老人的肩膀,溫言道:“焦老爺子,你還好吧。”
焦大臉上老淚縱橫:“這幫敗家子兒,寄生蟲,榮國府怎么養了這么群畜牲。”
賈瑛安慰道:“老爺子想來也是刀山血海里闖過來的英雄好漢,英雄有淚不輕彈。”
焦大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,坐起來看著他,道:“你是瑛哥兒吧,現在的幾個哥兒里,就你和當年國公爺長的最像。”
怎么成鸚哥了,賈瑛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,嘴角微微抽動。
他微笑著糾正道:“正是賈瑛,焦老爺子見過我祖父?”
焦大呵呵一笑:“二少爺也別叫我老爺子了,俺可當不起,就叫俺焦大就行。”
他突然挺直了腰板,自豪道:“當然,我年輕時候可是跟著國公爺上過戰場的。國公爺還給俺取了個外號,叫大腳丫,哈哈!”
賈瑛也是哈哈大笑,他也不嫌臟,和焦大并肩坐在草垛上,道:“那大腳丫,不,還是叫大焦吧,你多給我講講祖父的故事唄。”
焦大眼中迸發出異樣的光彩:“話說那年我也才十七歲,是給國公爺牽馬的親兵。國公爺帶兵和北涼打仗,那草原上的風跟刀子似的,馬鞍上都結著冰碴子……”
說起往事,焦大滔滔不絕。
賈瑛看這個老兵,年輕時在榮國公鞍前馬后受了不少苦,到如今老了卻仍然是一個馬夫,不由心里對府里幾個管事者生出幾分鄙夷。
聽了會兒故事,眼看天色漸晚。
忽見賴大那肥胖的身影遠遠走了過來,后面跟著七八個下人。
這么快就找來靠山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