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娘死了。”我一字一句地告訴她,
“在你為了林初禮手臂上一道無關痛癢的劃傷而流連忘返時,
娘她就死在了我的懷里,咽氣的時候,眼睛都沒閉上。”
柳煙的身體劇烈地一震,他猛地搖頭,眼神開始渙散:
“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!御醫呢?
宮里的御醫都死光了嗎?我走之前母親還好好的!”
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瘋了似的沖著門外大喊:
“來人!去太醫院!去把張院使給我找來!我要親自問他!”
她的人還沒動,一名禁軍統領已經走了進來,對著我行了一禮,
然后轉向柳煙,面無表情地出示了一塊令牌:
“奉皇上口諭,即刻剝奪柳煙‘醫仙’封號,押往北境,不得有誤!”
柳煙的人被禁軍攔下,她派不出去任何人。
她徹底慌了。
她死死地盯著我,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,眼里的最后一絲僥幸正在被現實碾碎。
就在這時,一名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,
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哭喪著臉道:
“夫人……夫人……是真的。
小的剛才在宮門外聽見了,宮里……宮里已經為老將軍掛上了白幡,
皇上……皇上下了哀旨,追封老將軍為鎮國武安王,國喪三日……”
國喪三日。
這四個字像一道天雷,直直劈在柳煙的天靈蓋上。
她整個人都僵住了,仿佛成了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。
我嫌她跪在這里礙眼,輕輕揮了揮手,對禁軍統領說:
“帶走吧。”
然而,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我遞過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