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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煙猛地抬起頭,滿臉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。
他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那“醫仙”二字,是她所有的驕傲與資本。
現在,天塌了。
李公公的目光又轉向了已經快要昏厥的林初禮。
“罪民林初禮,心腸歹毒,恃寵而驕,唆使柳煙,延誤軍國大事。
更甚者,竟于將軍靈前,口出狂言,欲以開國元勛之骨灰為戲,
此乃大不敬之罪,辱我朝綱,罪無可赦!”
“來人!給朕將此罪民拖出去,杖責五十!”
“不!不要!”林初禮終于崩潰,發出凄厲的尖叫,“師姐救我!師姐!”
可她口中的師姐,自己也已是泥菩薩過江。
侍衛們毫不留情地將他拖了出去,
很快,庭院里就響起了沉悶的杖擊聲和她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李公公的聲音還在繼續,像最后的審判之錘。
“著令罪民柳煙、罪民林初禮,即刻押赴北境,
為鎮國將軍守陵三年,日夜叩首,以贖其罪!欽此!”
“不……”柳煙終于從極致的震驚中找回了聲音,她踉蹌著爬向我,抓住我的衣擺,
“阿凌,這是假的,對不對?這是你為了讓我回來,和皇上一起設的局……
娘她……娘她根本就沒事,對不對?”
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看著這個我曾愛到骨子里的女人。
直到此刻,她依然不信我娘死了。
她依然覺得,這世上所有事,都該圍繞著她轉。
侍衛上前,將她從我身邊架開。
她瘋狂地掙扎著,死死地盯著我,那眼神里沒有半分悔意,
只有被徹底摧毀的自負和瘋狂的質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