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木盯著光粒里的畫面,眼眶突然發(fā)熱。
他想起小時候偷偷給靈苗澆水,被祭司打罵時,心里想的不是“為什么我是首陀羅”,而是“靈苗渴了,我得救它”。
那股純粹的護生之心,突然沖破了幻象的束縛,墨色的水花開始褪色,化作透明的水珠,融入恒河的水流。
“好一個‘童心破執(zhí)’。”
山上傳來濕婆的聲音,帶著幾分贊許,“不過這只是業(yè)力池的第一重幻象,后面的,得你們自己走上去。”
眾人順著山道往上走,業(yè)力池的第二重幻象突然在山腰浮現(xiàn)。
這次的幻象里,護生祭祀穿著華麗的婆羅門祭袍,站在天宮的祭祀殿里,手里的祭祀杖指著下方的草木園,對梵天躬身:
“世尊,那些跨種姓的和合是異端,靈苗逆生會亂了秩序,該用懲戒符文毀了它們!”
“這是我……”
護生祭祀的聲音發(fā)顫,貝葉本從掌心滑落,
“這是我十年前的想法,我那時候還以為,守著種姓就是護生……”
幻象中的梵天點點頭,舉起水罐就要往下倒,卻被突然出現(xiàn)的光粒攔住。
那是婆羅摩之前放進池里的藍花瓣光粒,此刻竟與護生祭祀貝葉本上的“護生續(xù)章”符文共鳴,化作一道光墻,擋住了水罐。
“你后來不是改了嗎?”
彌生撿起貝葉本,將它遞回護生祭祀手中,
“你教首木認靈脈符文,幫婆羅記錄護生之事,這些都不是幻象,舊想法沒什么可羞的,重要的是你現(xiàn)在走的路。”
護生祭祀握緊貝葉本,頁面上的“護生續(xù)章”符文突然亮得刺眼,他舉起祭祀杖指向幻象,杖頭的蓮花與光墻融合:
“我以前錯把秩序當護生,現(xiàn)在才懂,護生本身就是最好的秩序!”
幻象中的祭袍瞬間褪色,化作他現(xiàn)在穿的素色麻布褂子,梵天的水罐也變成了裝著靈果粉的陶碗,與草木園里阿寧用的那只一模一樣。
墨色的幻象徹底消散,山腰處的業(yè)火變得溫和,露出通往覺悟崖的石階。
石階的盡頭,覺悟崖的輪廓終于清晰。崖頂有一塊巨大的林迦石,石旁的蓮座上空無一人,只有濕婆的蛇形項鏈“伐蘇基”盤繞在蓮座上,蛇信吐著淡淡的金芒。
蓮座前的石臺上,放著一塊刻滿符文的石板,正是濕婆留下的“覺悟試煉”。
“這石板上的符文,是‘十二緣起’的軌跡。”
彌生走到石臺前,指尖輕輕觸碰石板,“從‘無明’到‘老死’,每一道符文都對應著眾生輪回的因由——種姓執(zhí)念,就是‘無明’的一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