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凱拉薩山的雪下得更大了,寒風呼嘯,刮在臉上生疼。帕爾瓦蒂靠著山門坐下,將護生符貼在胸口,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。她閉上眼睛,開始默念護生短咒,薩蒂的愿力在體內流轉,支撐著她抵御嚴寒與疲憊。
雪越下越大,很快就將她的身影埋了大半,只露出一點紅紗,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耀眼,像是一簇不肯熄滅的火焰。
靈伽殿內,濕婆坐在蒲團上,周身護生業(yè)火燃燒,卻暖不了他冰冷的心。
他能通過伐蘇基的感知,看到山門外那個蜷縮的紅紗身影,看到她在雪地里執(zhí)著地默念短咒,看到她眉心那道與薩蒂一模一樣的粉印。
他握緊拳頭,掌心的業(yè)火劇烈波動,幾乎要沖破控制。伐蘇基纏在他腕間,輕聲勸:“大天,姑娘一片赤誠,或許……她真的能幫你走出過往?!?/p>
“不行?!睗衿诺穆曇羯硢?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,尤其是她……”
他猛地閉上眼,不再去感知山門外的動靜,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業(yè)火修行上,可腦海里,卻不斷閃過薩蒂獻祭的畫面,閃過山門外帕爾瓦蒂執(zhí)著的眼神。
夜越來越深,雪越來越大,帕爾瓦蒂的意識漸漸模糊,卻依舊緊緊握著護生符,默念著短咒。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,一道溫和的琉璃光突然從天際而來,落在她周身,驅散了嚴寒,護住了她的氣息。
她艱難地睜開眼,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,身著月白僧袍,周身琉璃光流轉,正是彌生世尊。
“世尊……”帕爾瓦蒂虛弱地開口,聲音沙啞。
彌生緩緩蹲下,指尖輕點她的眉心,琉璃光注入,緩解了她的疲憊:“執(zhí)念不是靠等就能化解的,濕婆的心結,需要你用行動去證明,而不是用消耗自己的方式去等待。”
帕爾瓦蒂一愣,眼神里滿是疑惑。
彌生抬頭看向山門內的方向,嘴角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:“文底耶山是護生圣地,也是苦行之地,你若能在那里苦行三年,證你護生之心,顯你破執(zhí)之力,濕婆自然會明白你的心意?!?/p>
苦行三年?帕爾瓦蒂心中一動,看著彌生堅定的眼神,突然明白了——等待是被動的,只有主動證明自己的決心,才能真正打動濕婆,才能真正接過護生的傳承。
她掙扎著站起身,抹去臉上的雪,眼神重新變得堅定:“好,我去文底耶山苦行,用三年時間,證我護生之心!”
彌生微微頷首,抬手一揮,一片琉璃光娑羅葉落在她手中:“此葉能護你肉身,抵御苦行地的嚴寒酷熱,三年后,我在凱拉薩山等你?!?/p>
帕爾瓦蒂握緊娑羅葉,鄭重行禮:“多謝世尊指點,帕爾瓦蒂定不辜負期望?!?/p>
她最后看了一眼山門內的方向,眼中滿是不舍,卻依舊轉身,朝著文底耶山的方向走去。紅紗身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,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堅定。
靈伽殿內,濕婆感知到她的離去,緊繃的身體微微松弛,卻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。他睜開眼,望著窗外的風雪,腕間的蛇鱗輕輕發(fā)熱,護生符的氣息,似乎還在縈繞。
他知道,她沒有放棄,而他的心,也在這一刻,悄然松動。
文底耶山的路,注定充滿艱辛,但帕爾瓦蒂的心中,卻燃著一團火——那是護生的愿力,是破執(zhí)的決心,是跨越生死的羈絆。
她的苦行,從這一刻,正式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