薩蒂的元神碎片還在靈苗田上空飄著,淡紅的光剛落在一株菩提苗上,祭臺側突然傳來一聲脆響。
供在石臺上的濕婆靈伽,竟被一道黑影砸得粉碎,碎石濺在圣火旁,驚得圍在圣火邊的孩子往后縮了縮。
“是達剎盟主讓我砸的!”
黑影扯下頭上的兜帽,露出一張屬于舊生主勢力的臉。
是伐樓拿舊部的祭司鄔波,他手里還攥著一塊帶黑絲的碎石,聲音故意拔高,讓所有生靈都能聽見。
“達剎說了!濕婆的靈伽是‘護生禍根’,留著會讓殘魂有機可乘,今天非要砸了它才甘心!”
生靈們瞬間炸開了鍋。
“怎么會?達剎盟主之前還說要和濕婆一起護馬祭!”
“是不是真的?要是達剎盟主反對濕婆,那我們之前的心愿花不都白寫了?”
“別慌!說不定是這個人在撒謊!”
議論聲里,幾個藏在人群中的舊生主祭司趁機煽風:“我們剛才都看見了!達剎盟主和鄔波祭司偷偷說話,肯定是商量好的!他就是怕濕婆搶生主的權,才借殘魂的事毀靈伽!”
達剎剛從薩蒂犧牲的悲痛中緩過神,聽到這話立刻沖過去,靈脈玉佩的光指著鄔波:“你胡說!我什么時候讓你砸靈伽?你是被殘魂蠱惑了!”
鄔波卻冷笑,故意往濕婆的方向退了兩步:“我胡說?你敢說你心里沒怨過濕婆?薩蒂姑娘是為了護濕婆才死的!你要是早不讓濕婆摻和馬祭,薩蒂姑娘能出事嗎?”
這話像一根刺,扎在達剎心上——他確實有過瞬間的恍惚,要是沒讓濕婆卷進來,薩蒂會不會還在?可這只是悲痛中的雜念,不是真的怨懟,卻被鄔波當眾放大,成了“嫁禍”的證據。
濕婆猛地轉頭,腕間的伐蘇基蛇鱗繃得筆直,猩紅的業火在指尖跳動,離鄔波只有三步遠:“你再說一遍?”
他額間的第三只眼已經裂開一條縫,墨色的光從縫里漏出來,空氣里的溫度驟升,靈苗田邊緣的幾株苗葉都開始發卷——那是毀滅之相即將爆發的征兆。
“大天!別沖動!”彌生立刻擋在濕婆身前,法源凈世缽的琉璃光裹住業火,“他是故意激怒你!殘魂雖滅,這些舊生主勢力還想借你的手引發混亂,毀掉馬祭!”
濕婆的拳頭攥得咯咯響,業火卻慢慢收了些——他看到彌生缽底映出的畫面:鄔波身后的舊祭司正悄悄往祭壇下摸,那里藏著什么東西,泛著和殘魂黑絲相似的濁意。
“你們在祭壇下藏了什么?”濕婆的聲音冷得像冰,目光掃過鄔波身后的祭司。
那幾個祭司臉色驟變,轉身想跑,卻被阿寧帶著孩子們攔住——孩子們舉著靈果,金綠光連成一道矮墻,擋住了祭司的路:“不準跑!你們是不是還想害大家?”
“讓開!別擋生主的事!”一個祭司伸手想推開孩子,手還沒碰到靈果,就被靈果的光燙得縮回手,指尖冒出一縷黑煙——是殘魂殘留的濁意被凈化了。
彌生走到祭壇邊,指尖的琉璃光探進石縫,很快勾出一縷黑色的絲——那絲比殘魂的黑絲更細,卻帶著更強的怨毒,是之前規劃里“梵天殘魂煉制的怨絲炸彈”的引線。
“大家看!”彌生舉起黑絲,讓所有生靈都能看清,“他們在祭壇下埋了怨絲炸彈,砸靈伽只是幌子,目的是趁混亂引爆炸彈,讓大家以為是濕婆的業火毀了馬祭,徹底分裂護生盟!”
鄔波的臉色慘白,往后退了退,卻被突然出現的蘇陀祭司抓住手腕:“鄔波!你醒醒!薩蒂姑娘為了護生連元神都獻了,你怎么還幫著殘魂的余黨搞破壞?”
蘇陀是伐樓拿舊部中最早倒戈的祭司,此刻他的聲音帶著痛心:“之前殘魂騙我們說達剎盟主偏袒濕婆,可薩蒂姑娘犧牲時,達剎盟主比誰都痛!濕婆大天更是為了護靈脈,連業火都快控制不住了,你們怎么能睜著眼說瞎話?”
鄔波掙扎著想要掙脫,手腕上的黑絲卻突然冒出來,纏上蘇陀的手:“別碰我!生主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叛徒管!”
“那不是生主的事,是你的執念!”達剎走過來,靈脈玉佩的光掃過鄔波的手腕,黑絲瞬間被凈化,“殘魂已經死了,你還在替它做事,對得起薩蒂姑娘用命護下的靈脈嗎?”
鄔波愣了愣,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,又看向圣火旁薩蒂留下的蛇鱗,眼里的兇光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迷茫:“我……我只是覺得,生主的傳承不能丟……我不想讓濕婆的毀滅之火,蓋過生主的護生靈……”
“護生不分生主和隱修者。”彌生的聲音傳來,缽底的光映出靈苗田的景象——薩蒂的元神碎片正落在鄔波之前種下的靈苗上,那株苗瞬間長出新葉,葉片上的“護生”梵文亮得刺眼,“你看,薩蒂姑娘的護生愿力,沒分過誰是生主,誰是濕婆。你執念的不是傳承,是‘生主必須高人一等’的舊秩序。”
鄔波看著靈苗,眼淚突然掉下來,蹲在地上捂住臉:“我錯了……我不該聽他們的,不該砸靈伽,更不該……讓薩蒂姑娘白白犧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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