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雙手抬起,指尖依次對著眉心、心口、小腹輕點。
不是復雜結(jié)印,是中土佛教“調(diào)心三觸”的簡化動作,每觸一處,缽里的乳海之水就往上竄一截,碧色水光在他身后映出半輪模糊的佛影。
“司掌祭祀生主,你助長業(yè)火,一而再三。你燃的不是業(yè)火,是‘執(zhí)念火’!”
彌生的聲音穿透火聲和霧氣,直抵東角,
“你說人類跨種姓是褻瀆,可草木園里的娑羅果,是婆羅門的祭祀果、首陀羅的澆水果、剎帝利的護園果,混在一起才結(jié)出靈韻。
這火,燒的是你自己的‘守規(guī)不辨理’!”
話音落時,他猛地抬手,掌心對著青銅缽一推,缽里的乳海之水突然噴出來,不是水絲,是一道丈高的碧色水墻,直接撞向祭祀生主的業(yè)火。
水墻和業(yè)火碰在一起的瞬間,沒有炸開,反而像兩團棉花纏在一起。
碧色水光里映出草木園里人類手搭肩護園的畫面,橘紅業(yè)火里則是祭祀生主自己攥著祭祀杖、對著幼崽皺眉的樣子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?”祭祀生主的祭祀杖突然晃了晃,業(yè)火居然弱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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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水光里看到,自己昨天偷偷往草木園撒檀香灰時,有個小婆羅門孩子(婆羅的侄子)正蹲在旁邊,把掉在灰里的娑羅果撿起來,用衣角擦干凈,放回祭祀臺上。
司掌死亡生主見狀,立刻往水墻里摻死亡靈氣:“別被他的幻象騙了!人類本就該按種姓活,死了也是活該!”
淡灰霧氣剛碰到水墻,彌生突然轉(zhuǎn)身,指尖對著南角的霧氣一點:“你掌死亡,卻不辨‘生之理’。
那些被霧氣纏上的娑羅樹苗,根須還在吸溪水,葉子只是卷著,沒真枯;
就像你散的靈氣,只是讓人類虛弱,不敢真奪生,你怕的不是人類亂序,是梵天說的‘護生天規(guī)’吧?”
這話像一根針,扎破了死亡生主的偽善。淡灰霧氣猛地一縮,居然往后退了半尺。
他確實不敢真殺人類,濕婆上次警告祭祀生主的紅光,也順帶敲打過他,只是祭祀生主的偏執(zhí)讓他忘了這份忌憚。
可司掌秩序生主沒停,他舉起秩序杖,銀白符文突然連成鎖鏈,往人類的靈氣陣纏去:“就算不殺生,纏了你們的靈氣,看你們還怎么聚氣!”
鎖鏈剛碰到光罩,彌生的聲音又響了:“秩序不是‘捆縛’,是‘讓生靈各得其所’。人類用手搭肩護草木,草木用生機養(yǎng)人類,這就是‘生的秩序’。
你纏的不是靈氣,是你自己對‘層級’的執(zhí)念!”
他說著,雙手往兩側(cè)一拉,碧色水墻突然分成兩道,一道繼續(xù)擋業(yè)火,一道往秩序鎖鏈沖去。
水光碰到鎖鏈的瞬間,鎖鏈上的符文開始閃爍,居然有幾節(jié)鎖鏈直接化成了靈氣,被人類的光罩吸了進去。
秩序咒最怕“符合天理的秩序”,人類的同心護園,正好撞破了秩序生主的咒力核心。
司掌刑罰生主終于忍不住了,刑罰杖往地上一頓,冷灰咒光纏上木矛:“你們就算破了咒,也護不住草木園!天宮的眼睛看著呢!”
“天宮的眼睛,看的是‘理’,不是‘規(guī)’?!睆浬蝗惶?,掌心結(jié)出一道簡單的“護心印”。
不是復雜手勢,只是拇指輕抵食指,其余三指自然展開,這是他教人類時最基礎的“心意錨點”。
金缽里的乳海之水順著這道印,突然在他頭頂凝成一個巨大的“琉璃佛相”。
不是完整的佛身,只是半張臉和一只托著乳海的手,佛相的光不是刺目的亮,是像乳海之水一樣的溫潤碧色,照到哪里,哪里的咒力就開始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