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羅提點頭,又在旁邊補了道小橫線:“加上這個,就代表‘三筐熟果’,和生果分開放,不容易壞。”
八個幼崽里,年紀最大的婆羅摩已經能幫著撿枯枝,每次撿到干燥的樹枝,都會抱到石灶旁堆好,還會學著大人的樣子,把樹枝擺得整整齊齊。
最小的吠剎舍還在學走路,總喜歡拽著剎羅的衣角,跟在后面看捕獵陷阱。
有次吠剎舍差點踩到沒插紅草的陷阱邊,剎羅及時把他抱起來,指著陷阱說:“這里危險,以后要跟著阿爺走,不能亂跑。”
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頭,小手攥著剎羅的獸皮衣角不放,再也不敢亂挪步子。
彌生導師偶爾會走過去,幫幼崽們把磨鈍的小木棍磨尖,教他們用木棍在地上畫簡單的符號:“這個像小矛的,代表‘危險’,看到要躲開;這個像草籃的,代表‘食物’,能去找阿娘要吃的。”
幼崽們學得認真,婆羅摩還會把符號畫給其他孩子看,拿著小木棍在地上畫個“小矛”,然后拉著阿婆羅往后退,嘴里念叨:“危險,躲開。”
惹得旁邊的成年人都笑起來,石灶旁的氣氛暖融融的。
正午的陽光熱起來時,儲存棚的框架已經搭好,新磨的木矛擺了一排,草籃也編好了五個。
大家圍在石灶旁吃午飯,陶罐里煮著根莖和曬干的肉,香氣飄得很遠。
阿摩給婆羅盛了一碗,又給旁邊的婆羅提遞了一勺:“婆羅提友,多吃點,下午還要搭棚頂,費力氣。”
婆羅提道謝,又把碗里的肉夾給首摩:“首摩阿阇梨,你鑿木樁累,多補補。”
剎摩則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給三個幼崽,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樣子,笑著說:“慢點吃,還有很多,不夠再煮。”
吠羅在旁邊幫他擦去嘴角的湯汁,輕聲說:“你也多吃點,下午還要去檢查陷阱,別餓著。”
彌生導師坐在青石上,手里拿著一片干燥的樹葉,慢慢撕成碎片。
他沒和人類一起吃飯,卻會悄悄用琉璃光護住陶罐,讓里面的食物更軟爛,適合幼崽和年紀稍大的婆羅提吃——婆羅提上次修棚屋時傷了牙,硬的食物嚼著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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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著人類相互遞碗、分享食物的樣子,指尖的琉璃光輕輕晃了晃。
他知道,這樣的協作不是偶然——從千日前教他們辨草木、搭棚屋,到如今他們自發分享技能、照顧彼此,“平等”的種子已經在族群里發芽。
只是他也清楚,司掌祭祀生主不會善罷甘休,天宮里的《吠陀》規矩,遲早還會來找麻煩,這份安穩,需要更堅實的根基才能守住。
司掌祭祀生主離開人類聚居地后,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居所,而是握著攥皺的貝葉,直奔天宮的梵天殿。
貝葉上“種姓婚配準則”的字跡被他攥得模糊,邊緣還沾著泥土,那是他之前在石灶旁失態時,不小心蹭上的。
天宮的臺階由白玉砌成,每走一步,都能聽到自己沉重的腳步聲。
司掌祭祀生主心里又氣又急。
人類違背種姓規矩,彌生那“外道”還幫著他們,若不稟明梵天,日后三界的種姓秩序,恐怕要被徹底打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