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薩蒂姑娘,快跟我們回去!”
老者的聲音在霧里顯得格外尖銳,
“生主說了,你要是執(zhí)意去見濕婆那個(gè)毀滅兇神,就再也不是達(dá)剎的女兒!這嗔毒霧會吃人的,你看那些蟲——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霧里突然竄出幾只嗔毒蟲,直撲薩蒂的臉。
薩蒂下意識地舉起金簪,簪頭的娑羅花瓣猛地爆發(fā)出金光,金光像一把小劍,瞬間就把嗔毒蟲燒成了灰。
那些纏在蟲身上的黑絲,在金光里化作一縷縷白煙,被靈果的金綠光吸了進(jìn)去,靈果的光反而更亮了些。
“父親的怨絲,竟能滋養(yǎng)嗔毒蟲?”
薩蒂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,“他明明是生主,是護(hù)持生靈的,怎么會用這么殘忍的法子?”
“因?yàn)閳?zhí)念會蒙住初心。”
彌生的念珠突然飛出兩顆,化作兩道金光,纏住老者手里的《吠陀》殘頁,
“達(dá)剎年輕時(shí),也曾和濕婆一起凈化過靈脈。
可自從梵天第五個(gè)頭被濕婆砍掉,他就把‘維護(hù)《吠陀》秩序’當(dāng)成了執(zhí)念,忘了‘護(hù)生’才是生主的根本。”
殘頁上的黑絲被金光纏得動彈不得,老者急得直跺腳:
“東土覺悟者,你別多管閑事!
這是我們達(dá)剎族的家事,薩蒂姑娘是生主的女兒,不能去跟那個(gè)兇神混在一起!”
“護(hù)生不是家事,是三界的事。”
薩蒂突然開口,金簪指向黑霧深處,“你看那里!”
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見黑霧的盡頭,有一株半枯的娑羅樹。
樹的枝干上纏著厚厚的黑絲,可樹頂?shù)哪垩浚瑓s正朝著凱拉薩山的方向生長,嫩芽周圍的黑霧,竟被嫩芽的綠光沖開了一個(gè)小口子。
老者的臉?biāo)查g白了,手里的殘頁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他看著那株半枯的樹,看了看。
薩蒂走過去,撿起地上的殘頁,金簪的光落在殘頁上,那些纏在竹簡上的黑絲慢慢化了。
“回去吧,告訴父親,我會回來的。”
薩蒂的語氣很輕,卻帶著力量,
“我會帶濕婆世尊的話回來,告訴父親,執(zhí)念解不開怨,只有放下,才能讓那片娑羅林重新開花。”
老者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騎上黑馬,帶著其他祭司往回走。
黑霧中的嗔毒蟲,隨著殘頁的離開,漸漸散去了些,那株半枯的娑羅樹,嫩芽上的綠光更亮了,竟慢慢長出了新的葉片。
“原來,父親的怨,也不是不能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