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混合著焦糊味和腐爛氣息的味道鉆入她的鼻腔。他開口了,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溫和,
而是一種刮擦金屬般的、陰冷的質感,一字一句,
敲打在她的耳膜上:“你的頭發……怎么在流血?”林晚猛地低頭,心臟驟停。沒有血。
她新修剪的發梢干爽整齊,沒有任何液體。可當她驚恐的視線再次投向鏡子時,
里面的影像讓她渾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——鏡子里,她的頭頂,
暗紅色的、粘稠的液體正從發根處不斷滲出,順著發絲蜿蜒流下,染紅了圍布,
滴落在光亮的地板上,暈開一小灘一小灘刺目的紅!“啊——!!!
”積攢的恐懼終于沖破了喉嚨的封鎖,化作一聲凄厲的尖叫。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,
扯掉身上的圍布,踉蹌著沖向門口。手忙腳亂地去拉門把手,
那冰冷的黃銅把手卻紋絲不動——門被鎖死了!她瘋狂地拍打著玻璃門,嘶喊著“救命”,
聲音在空曠的夜里顯得如此微弱和絕望。街道對面只有黑洞洞的窗口,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。
身后,那陰冷的、不疾不徐的腳步聲,再次響起。嗒,嗒,嗒……林晚猛地轉身,
背靠著冰冷的玻璃門,絕望地看著那個蒼白的身影一步步逼近。陳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
只有那雙玻璃珠似的眼睛,死死地盯著她。“為什么……”林晚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,
“為什么要找我……”陳默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,歪了歪頭,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。
“你的頭發,”他重復著,聲音里帶著一種詭異的困惑,“告訴我……很孤獨。”他抬起手,
不是拿著剪刀的那只,而是空著的那只,指向她的頭發。林晚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發絲,
觸感并無異常,可鏡子里那血流不止的景象還在瘋狂地灼燒著她的視網膜。“不!那是假的!
是你在搞鬼!”她崩潰地大喊,淚水混著冷汗流下。
“鏡子……”陳默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,形成一個扭曲的、非人的笑容,
“鏡子不會說謊……它們只是……展示真相。”他一步步逼近。林晚退無可退,
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聲音。她的目光瘋狂掃視,尋找著任何可以防身或者破門的東西。
工作臺?太遠。椅子?太重。她的視線最終落在那面被黑布遮蓋的大鏡子上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——遮住鏡子,是為了不讓她提前看到那恐怖的景象?
還是為了……掩蓋別的什么?陳默已經近在咫尺,他伸出手,那只蒼白、修長、冰冷的手,
朝著她的脖頸而來。求生本能壓倒了一切。林晚猛地蹲下,從陳默伸出的手臂下鉆了過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