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不愿喝,便不喝。”她轉過身,重新看向他,目光里第一次帶上了些許明顯的情緒——不是恐懼,不是憤怒,而是一種…淡淡的憐憫?
“但王爺需知,無論您如何驅趕,妾身既已進門,便是這戰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。”她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“您接受也好,不接受也罷,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。”
墨驍珩氣得渾身發抖,手指緊緊摳著輪椅扶手,指節泛白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!軟硬不吃,油鹽不進!
“女主人?好!好一個女主人!”他咬牙切齒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“那你就在這座冰冷的墳墓里,好好讓你的女主人吧!看看你能撐到幾時!”
他死死瞪著她,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在腦子里,然后用盡全身力氣,操縱著輪椅,猛地轉向門口。
“來人!”
門外侯著的護衛立刻推門而入。
“推本王回去!”他聲音嘶啞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。
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再次響起,逐漸遠去。
新房內,再次只剩下虞懷瑾一人,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、屬于那個男人的暴戾氣息。
虞懷瑾走到桌邊,看著那杯未曾動過的茶水,端起來,輕輕抿了一口。
水已微涼,帶著苦澀。
但她嘴角,卻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。
第一步,成了。
他沒有真的傷害她,也沒有能力將她立刻趕出去。
他只是個被困在輪椅和憤怒里的紙老虎。
撕開那層暴戾的外殼,里面,不過是個絕望而痛苦的男人。
而她,最擅長的,便是治愈。
無論是身,還是心。
夜色更深,紅燭燃盡最后一滴淚,悄然熄滅。
黑暗中,虞懷瑾的眸光,卻亮得驚人。
她知道,從明天起,這座沉寂的王府,將因她的到來,開始變得不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