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懷瑾直起身,目光看向內院的方向,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,看到那個躲在陰暗處、用冷漠武裝自已的男人。
她微微一笑,對著那空無一人的主位方向,斂衽,微微屈膝。
算是行過了禮。
“禮…禮成——”老司儀幾乎是哭著喊出這一句。
這場荒唐的婚禮,總算走完了過場。
“送…送王妃入洞房——”管家硬著頭皮上前。
虞懷瑾頷首,跟著引路的丫鬟,走向那座被稱為“新房”的院子。
院子位置偏僻,陳設簡單,雖然打掃過,卻依舊透著一股久無人居的清冷。桌上的合巹酒冰冷地擺在那里,象征吉祥的棗子花生干癟癟的。
丫鬟將她送到門口,便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退下了,仿佛這新房是什么龍潭虎穴。
虞懷瑾獨自一人,站在房間中央。
她環顧四周,然后走到梳妝臺前,抬手,緩緩將那只余一半的蓋頭徹底取下。
銅鏡中,映出一張年輕、清麗卻寫記平靜與堅韌的臉龐。
沒有委屈,沒有憤怒,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了然。
她知道,那個男人,此刻一定在某個地方,等著看她崩潰,看她哭泣,看她像前世一樣,被這冰冷的現實擊垮。
可惜,要讓他失望了。
虞懷瑾將蓋頭仔細疊好,放在一旁。然后,她走到窗邊,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窗戶。
傍晚的風帶著涼意吹入,拂動她鬢角的碎發。
她看著窗外那棵在暮色中顯得孤零零的老樹,輕聲自語,又像是宣告:
“墨驍珩,我來了。”
“你的下馬威,我收下了。”
“現在,該輪到我了。”
夜色,漸漸籠罩了這座沉寂的王府。而屬于虞懷瑾的戰爭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