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言辭懇切,句句都在為“隱私”和“牧家名聲”著想,仿佛一個深明大義、顧全大局的好弟弟。
然而,他那雙隱藏在鏡片后的眼睛,在掃過伊毅時,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冰冷的嘲弄和得逞的快意。
阻止在個人房間安裝監控?那豈不是為他后續繼續在伊毅房間里“放置”某些東西,大開方便之門?
公共區域的監控再多,又能奈他何?
牧玉蘭臉上的怒意未消,但牧歌的話顯然讓她猶豫了。
安裝房間監控確實太過極端,傳出去的確難聽。
她看了看一臉‘誠懇’的牧歌,又看了看地上刺眼的內衣和臉色死寂的伊毅,煩躁地揮了揮手:
“夠了!這件事到此為止!監控的事……就按小歌說的,只在公共區域和外面加裝!
伊毅,你……好自為之!
如果再發現一次,立刻給我滾出牧家!”
她說完,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,轉身大步離開了伊毅的房間。
牧玉薇深深地、帶著失望和冰冷看了伊毅一眼,也沉默地離開了;
牧玉露則重重地“哼”了一聲,拉著牧歌的胳膊:
“哥,我們走!離這個變態遠點!”
牧歌被牧玉露拉著,在轉身的瞬間,他的目光再次與伊毅對上。
沒有言語,沒有表情,但伊毅清晰地看到了那鏡片后一閃而過的、如同毒蛇鎖定獵物般的冰冷寒光,以及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、殘忍而快意的弧度。
房間里只剩下伊毅一人,他看著地上那堆刺目的、散發著屈辱氣息的“罪證”,又看了看那個被拉開的、如同深淵巨口的衣柜抽屜。
冰冷的空氣包裹著他,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牧歌的獠牙,已經沾上了他的血,而安裝監控的提議被否決,意味著他依舊身處在一個充滿陷阱、毫無防備的黑暗叢林里。
他緩緩蹲下身,撿起地上那件水藍色的真絲文胸,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卻讓他感到一陣惡心。
他緊緊攥住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,青筋在手臂上猙獰暴起。
百口莫辯的屈辱,如同跗骨之蛆,啃噬著他的理智;但比屈辱更強烈的,是那幾乎要沖破胸膛的、冰冷的殺意和前所未有的警惕。
牧歌……這個披著人皮的毒蛇,他必須找到反擊的機會。
否則,等待他的,將是萬劫不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