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拽回衣袖,顧文遠每多一句辯解,都將他虛偽的面目撕得更徹底些。
顧文遠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,胸口竟有些空落落的,仿佛攥緊的沙永遠流失了。
禪衣見顧文遠狀態不對,趕忙上前溫聲安撫:“顧郎,謝謝你為奴家爭取到這個份上。可奴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,只要能嫁給你為妻就好。小姐的東西,奴家是萬萬不敢染指的。”
顧文遠回過神來,感動地將禪衣擁進懷里。
“禪衣,還是你貼心。放心,我定給你最好的。”
隨即,他目光冷冷地掃向我,帶著理所當然的質問:“柳知微,禪衣向來對你忠心耿耿。如今她嫁人,你為她備份嫁妝不過分吧?”
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,聲音冰冷:“顧公子記性差了。七年前那個冬日,禪衣差點凍死在雪地里,是我救了她。這救命之恩尚未報答分毫,倒有臉來問我討要嫁妝了?”
禪衣難堪地揪住顧文遠的衣袖,帶著哭腔:“顧郎,奴家命苦,求你不要為奴家傷了和小姐的情分……”
她想要用這副委屈隱忍的模樣讓圍觀眾人譴責我,可惜她錯了。誰也不是傻子,根本不會為她這種背主的奴婢說話。
顧文遠厲聲斥責我:“柳知微,你這強硬的性子真該好好磨磨了。等你七日后進門,我定尋個厲害的嬤嬤教你規矩。”
他轉頭又柔聲哄禪衣:“別哭了,我這就差人去成衣鋪子給你買一件頂好的嫁衣。你放心,等七日后將柳知微娶進門,她的那些嫁妝全由你這個主母保管。”
禪衣壓下眼底的興奮,柔柔地回:“奴家都聽顧郎的。”
圍觀百姓終于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顧文遠放著才貌雙全的柳家大小姐不娶,竟娶了柳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。
眾人議論紛紛,聲音不大卻刺耳。
“顧公子,你糊涂啊!放著天上的明月不娶,偏要娶地上的一坨泥巴?”
“要不是你曾對柳小姐有救命之恩,柳府這門婚事哪輪得到你?真是不知足!”
顧文遠臉色驟然沉了下來,硬聲道:“我們三個人的日子,自己會過好!顧某的家事,不勞各位費心。”
他的目光一轉,刻意放柔了聲音:“知微,不要鬧了,你在家乖乖等我。七日后,我來納你進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