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是休沐之日。書院七一休沐,和官府一樣。因為不用上學,之前蘇道昇與他有約,要去看他新得的顯微鏡。
雖然蘇文不覺得有什么好看,但是那畢竟是自己老友,不好回絕。
吃了早餐,一碗稀粥加一根微甜的紅薯讓肚子充實不少。
他精神奕奕地出了去。
陽光明媚,向陽巷巷子里仍有點陰暗。
獨輪車咕嚕嚕地碾過干枯的泥路,一個臉色黝黑盡是皺紋的老頭開著嗓子喊:“柴火,上好的柴火,干枯易燃耐燒!”
獨輪車上堆積五六扎木柴,大約一米多長,整整齊齊。
木柴角落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,臟兮兮的臉上一雙大眼真無邪,手里拿著一只草編的螞蚱在眼前舞上舞下。
老頭偶爾瞥一眼孩子,眼里便有著光。
巷子里來了三三兩兩的陌生人,他們大多衣衫襤褸,有的持銀十字架,有的持木十字架,都一臉虔誠。
目的地是黃大嬸的家。
黃大嬸家和蘇文家隔了兩個院子,此時院子里已經站了二三十人,互相低聲交談。
有些衣衫襤褸,有些穿著還好,看來都屬于中低階層,總的來低層占了八成以上。
看來物質匱乏,更容易讓人追求精神信仰。
蘇文在院子外駐步。
“兄弟,可對西洋教有興趣?你可以進去聽一聽布道,即使不入教,也能上帝保佑,消除部分罪孽?!?/p>
在蘇文身后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人,不到二十歲,面容普通,皮膚黝黑,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。
一身黑袍,胸口扣著白色風紀扣,胸前一條銀十字架。
他憨笑著,但目光堅定,精氣神頗為出彩。
看得出來此人不是食煞者,但身上氣息比一般人強,至少是練過武的。
蘇文隱有熟悉之感,腦海迅速閃過救馮云山那一群黑衣人。
想了想,便試探問一句:“我聽你們西洋教會之內有不同流派,敢問你們是何派?”
那年輕人笑了笑:“我們是太平道,整個鳳城的西洋教都是我們太平道。
我是負責附近三個巷信眾的牧師,李秀成。
未請教?”
果然是太平道,蘇文想起馮云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