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搖頭,心里已經有了主意。
她冷靜而篤定地說道:“便是你不除掉伍子臺,侯爺也不會命喪清潼關的。”
她加重了抓住李昀璟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璟兒,有些事是時候和你說說了,你且耐心聽著。”
“好。”
江元音這才將她當初為何要離京南下,李彥成逼死李霽乳母,又給其下毒,逼其南下尋她。
她在江南經歷了哪些,為何會有選擇回京,一一告知。
李昀璟滿眸不可思議地總結她的話:“你是說先太子還活著,且在泉郡蟄伏近二十載,同燕國聯盟,要回京奪位復仇,而定寧侯出征燕國,只是拿回邊境兵權的幌子?珩王叔也同他們一道?”
“權宜之計,”江元音強調道:“侯爺與王爺只是先將他們引進來,在一網打盡,非是助李承燁奪位復仇。”
李昀璟被這些消息重創,思緒混亂,蹙眉抿唇不語。
江元音看穿他神色中遲疑糾結,緩聲問道:“璟兒可知,當年滄江水戰,齊騰將軍夫婦以及一眾齊家軍溺亡殉國一事?”
李昀璟悶聲“嗯”了句。
“滄江水戰,便如同這清潼關要來的風雪,齊騰將軍夫婦以及一眾齊家軍,乃是枉死,我這般說,璟兒可明白了?”
李昀璟眉眼里有訝然一閃而過,隨后歸于平靜與譏諷。
李彥成是怎么樣一個人,他已然有數。
江元音:“我從前過得不好,初初來到汴京,哪怕知曉身世,想的也是逃離,是侯爺一點點讓我明白,真正的自強與勇敢,不是冷漠自封,縮在自己的世界,是認可自己值得被愛,也可以不怕受傷地去愛他人。”
“而平靜與自由,不是忍讓避世,當是自己入世的爭取與選擇。”
“侯爺是個極好的人,他教會我許多,他不會傷害你我的,”她抓住他手臂的手移,握住他的手掌,真摯道:“你若信任我這個阿姐,能否也信任你的姐夫?”
李昀璟心頭潮水涌動,最終只是啞聲問:“阿姐要我如何做?”
江元音問道:“他命你和伍子臺去‘迎接’侯爺這事,只是口諭?”
李昀璟點頭。
“你出發前,須得想法子,將這口諭變成圣旨,”江元音緩聲提醒強調道:“須得讓他將想讓侯爺等人馬殞命清潼關的意圖寫明。”
裴濤死了,當初滄江水戰之事,她不確定齊司延是否已經掌握了,足以揭開李彥成真面目的證據。
但這一回,她希望盡可能替其取得李彥成惡行的證據。
好讓齊司延可以師出有名的聲討,名正言順的手刃仇人昏君。
李昀璟會意:“孤會盡力一試。”
能不能成,便是后話。
江元音頷首,叮囑道:“你出發前再來見我一面,我會書信一封,你替我轉交給侯爺。”
宮中情況還是同他們之前設想的有些許出入,她需得匯總下情況告知他,以備不時之需。
李昀璟應聲:“好。”
江元音目不轉睛地看他,眼里都是熱忱的期盼:“我會在汴京,等你與侯爺平安歸來。”
十一月二十七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