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（第2頁）

看著匆匆趕來的兩個人，我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
“清月，我有點饞你給我做的雞汁滾粥了。”

祁清月自然知道我說這話是什么意思，猶豫再三，還是點了點頭。離開了病房，輕輕帶上了門。

“好。”

我的目光移向沉默的方晚意。

這是我頭一次見她這樣，眼圈通紅，外套皺巴，哪有還有半分往日方總冷峻矜貴的模樣。

“坐吧。”

方晚意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，聲音干澀地厲害：

“阿嶼，我……”

我沒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。

眼神平靜得像一灘深水，無恨無怨，也無波無瀾。看得方晚意心臟絞痛。

我突然覺得她好陌生。

方晚意原來不是這樣的，她本來渾身是光。只是在我現在看來，她突然就黯淡下去了。就像是路上隨意會遇到的普通女人。

平凡、無趣，不值一提。

“方晚意。”

“把離婚協議簽了吧。”

方晚意扯起一抹苦笑，手指顫抖著想抓住什么。

“阿嶼，別這樣。”

“求你……我可以改……我可以……”

話說到最后，方晚意紅了眼。

“對不起，是我太自卑了。我從沒想過要故意……傷害你。”

“你是獨生子，生來就擁有一起。而我？不過是泥腿子里爬出來的總裁，我知道我配不上你。我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冷嘲熱諷我走遠，罵我。”

“我不敢表露太多情緒，我怕你看穿我的底氣和自信都是在裝出來的。怕你發現我這副精英皮囊下，還是個會以為出身而自卑的窮小子。”

我搖了搖頭，眼底滿是疲憊和釋然。

“方晚意，你的自卑。不是你一次次漠視我、傷害我的理由。”

“其實現在討論這些，以及沒有意義了。我們之間，隔著的不僅僅是你曾經的冷漠，還有我兩次瀕死的絕望。”

“離婚吧，讓我們都解脫。”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