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瞬間,她甚至覺得,就這樣死在他手里,也好。一了百了。
梁逾看著她奄奄一息、渾身是血的樣子,眼神極快地閃爍了一下,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不忍,但最終還是被更深的恨意覆蓋。
他拿出手機,打了個電話給校醫務室。
“南頌,記住我今天的話。不準再碰書語一根手指頭。你要是記恨我今天的報復,大可以去校長那兒告發我,我可以不參加高考。”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聲音里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冰冷,“反正,我的家早就被你徹底毀了。”
說完,他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,轉身離開了。
南頌躺在冰冷的地上,看著他從她的世界里再次決絕離開,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,眼淚卻流得更兇。
梁逾啊梁逾……
你知不知道……
真正參加不了高考的人……
是我啊。
醫務室的人很快趕來,用擔架將渾身是傷、意識模糊的南頌抬走。
“同學,你怎么弄成這樣?是被人欺負了嗎?”校醫一邊給她做緊急處理,一邊詢問。
南頌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,卻只是緊閉著眼,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:“不小心……沒站穩。”
她只讓校醫給摔傷的腿打了石膏,處理了身上的擦傷,然后就固執地要求回教室。
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,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。
她只想安安靜靜地,在這個充滿她和梁逾回憶的地方,度過生命最后的時光。
回到教室后,梁逾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。
第二天,他直接調換了座位,坐到了秦書語旁邊。
之后的日子,南頌就像個透明人,坐在教室的角落,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屬于自己的少年,如何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另一個女孩。
他會耐心地給秦書語講題,會幫她接溫水,會在她皺眉時低聲詢問,會在她冷時自然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每一幕,都像一把鈍刀,在南頌的心上來回切割。
她明明看得心痛難忍,卻還是像自虐一樣,無法移開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