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頭看向天宮的祭祀殿方向,乳海之水映出一個(gè)畫面:司掌祭祀生主正坐在藤椅上,手里拿著那顆從靈蟲身上取下的、沾著阿寧口水的靈果核,指尖輕輕摩挲著果核上的牙印。
旁邊的司掌刑罰生主走進(jìn)來,手里拿著一縷淡灰霧氣,是南角殘留的死亡靈氣,不知怎么飄到了天宮。
“祭祀道友,這死亡靈氣往聚居地飄了,要不要……”司掌刑罰生主的話沒說完,就見司掌祭祀生主突然抬手,祭祀杖往霧氣里一點(diǎn),檀香灰撒在霧氣上,霧氣瞬間散了。
司掌刑罰生主愣住了:“你……你怎么幫人類擋了?”
司掌祭祀生主沒有回頭,指尖還在摩挲果核:“不是幫人類,是……不想讓死亡靈氣傷了草木。”
話雖這么說,他卻知道,自己剛才看到霧氣往聚居地飄時(shí),心里慌的不是草木,是那些圍著靈果嬉鬧的孩子。
他想起靈蟲傳回來的畫面,阿寧把咬過的靈果遞給首芽時(shí),眼里的光比祭祀殿的燈火還亮。
刑罰生主看著他的背影,突然笑了:“你呀,嘴上硬,心里早就軟了。剛才毗濕摩世尊派人來說,梵天世尊要在三日后代開‘秩序會(huì)’,問我們要不要去,我看你還是去一趟吧,別總自己憋著。”
司掌祭祀生主攥著果核的手緊了緊,沒有應(yīng)聲,卻輕輕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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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居地的耕地邊,老娑羅根周圍的土已經(jīng)挖開,根須舒展著,旁邊冒出了許多新的嫩芽。
阿摩讓首芽把曬好的靈果粉撒在根須周圍,靈果粉一碰到根須,嫩芽立刻長快了些,葉子上還沾著淡淡的靈光。
婆羅摩帶著阿寧、剎云、首芽四個(gè)孩子,蹲在根須邊,把自己的小手貼在嫩芽上。
阿寧的掌心剛貼上去,嫩芽就往他手里鉆了鉆,逗得他咯咯笑:“阿姐你看!芽芽在跟我玩!”
阿婆羅笑著摸了摸嫩芽:“彌生導(dǎo)師說,草木有靈,你對(duì)它好,它就對(duì)你好。”
剎云則從懷里掏出一顆靈果核,埋在嫩芽旁邊:“提阿爺說,靈果核埋在土里會(huì)發(fā)芽,以后這里就有新的娑羅樹了,我們可以在樹下玩。”
首芽也跟著埋了一顆,四個(gè)孩子的果核圍成一個(gè)小圈,像在守護(hù)那些嫩芽。
彌生走過來,看著這四個(gè)不同種姓的孩子,又看向遠(yuǎn)處忙著把靈果搬回倉庫的同族,青銅缽里的乳海之水漸漸映出天宮的蓮臺(tái)。
梵天的蓮臺(tái)旁,毗濕摩的智慧鐘輕輕晃著,鐘身上的符文亮了又暗,像是在猶豫什么。
他知道,三日後的“秩序會(huì)”,會(huì)是人類新理和梵天秩序理的第一次正面碰撞。
但此刻,看著老娑羅根逢春、孩子圍圈埋果核、同族們笑著搬靈果,彌生的心里沒有慌意。
人類的平等理,從來不是靠法力撐起來的,是靠曬靈果的耐心、繞根挖地的細(xì)心、孩子間不分種姓的真心,一點(diǎn)點(diǎn)攢起來的。
這時(shí),一陣風(fēng)吹過,草木園的娑羅樹葉沙沙響,像是在回應(yīng)耕地邊的嫩芽。阿摩突然指著天上喊:“你們看!那是什么?”
大家抬頭,只見一縷淡綠靈氣從天宮飄下來,落在老娑羅根的嫩芽上,嫩芽瞬間開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,司掌草木生主的靈氣,也是他遞給人類的,一份破冰的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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