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和則緊緊握住了背后的狼牙棒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。她看著下方那個丑態百出的男人,想起了他對和之國犯下的罪行,以及自己父親凱多與他同流合污所帶來的苦難,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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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沒有急于行動。他們在等待,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。
這場宴會,才剛剛開始。而屬于黑炭大蛇的末日,也即將降臨。
宴會廳的琉璃燈晃得人眼暈,珊瑚樹影在墻上搖曳,三味線的調子正熱。小紫踩著木屐登場時,鬢邊金箔花鈿晃得滿座瞇眼——她剛旋身,腰間緋紅袴擺便掃過案上酒盞,惹得西軍將領們拍著刀鞘叫好。大蛇坐在主位,肥厚的手指捻著胡須,舌尖舔過嘴角的酒漬,滿殿都是他粗嘎的笑:賞!都賞!
樂聲更急時,不知是誰先摔了酒壺。的一聲脆響,角落里突然炸開個醉醺醺的嗓門:將軍賞?當年為了那方染血龍紋玉,可不是這么賞的!
滿殿的笑鬧像被掐住喉嚨,瞬間啞了。大蛇的胡須僵在半空,小紫的舞步也頓住,緋袴角還懸在半空,金箔花鈿簌簌發抖。那醉漢還在嘟囔,聲音卻越來越清晰,像淬了毒的針往人耳朵里鉆:。。。。。。霜月家那夜的血,可不是玉能染的。。。。。。
住口!大蛇的怒吼炸得梁柱嗡嗡響。他猛地拍案而起,酒盞骨碌碌滾到地上,琥珀色的酒液漫過木屐,映出他扭曲的臉。賓客們這才驚覺失態,有膽小的已經縮到案下,膽大的攥緊刀柄,卻沒人敢看大蛇——他的三角眼此刻紅得像要滴血,肥碩的身軀因憤怒而劇烈顫抖,活像頭被戳中痛處的野豬。
殿外的風突然灌進來,吹得燭火亂晃。小紫垂著眼,纖長的手指死死掐住袴腰,指節泛白。角落里的醉漢不知何時沒了聲息,只余一地碎裂的酒壺碴,在搖曳的燈火里閃著寒光。
宴會大廳的喧囂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,鼓樂驟停,笑語凍結。剛才還沉浸在小紫曼妙舞姿中的賓客們,此刻臉上只剩下驚愕與恐懼,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角落里那個面色鐵青的身影——大蛇。
“誰?!”
一聲低沉的咆哮,如同悶雷滾過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。大蛇那雙平日里總是半瞇著,透著幾分慵懶的三角眼,此刻卻瞪得溜圓,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暴戾與殺意。他最恨別人提及那件事,那是他畢生的恥辱,是他絕對不容觸碰的逆鱗!
死寂中,那聲清脆稚嫩的笑聲顯得格外突兀,格外刺耳,仿佛一根細針,狠狠扎進了大蛇緊繃的神經。
“嗤嗤……”
笑聲來自小紫剛剛表演完畢后,回到的席位旁。那里,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,正仰著頭,看著小紫發髻上晃動的珠花,被那流光溢彩逗得咯咯直笑。她穿著鵝黃色的小襖,臉蛋紅撲撲的,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,對周圍驟然變化的氣氛毫無察覺,更不知道自己無心的笑聲,已經引來了死神的注視。
那是小紫帶來的遠房親戚家的孩子,活潑好動,剛才一直乖乖坐在旁邊看表演,此刻大概是覺得小紫表演完了,可以和自己玩了,才發出了天真無邪的笑聲。
大蛇的目光,如同鎖定了獵物的毒蛇,緩緩地、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轉向了那笑聲的來源。當他看清那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時,眼中的殺意不僅沒有減退,反而更加熾烈——他不需要理由,他只需要一個發泄口,一個膽敢在他暴怒時發出聲音的祭品!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!”大蛇的聲音冰冷刺骨,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。他龐大的身軀微微前傾,肌肉虬結的手臂緩緩抬起,五指張開,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勁開始在他掌心凝聚。空氣仿佛都被這股力量扭曲,發出了細微的尖嘯。
“不!不要!”小紫臉色煞白,剛才表演時的紅暈瞬間褪得一干二凈。她幾乎是本能地尖叫出聲,猛地撲過去,將小女孩緊緊護在自己身后。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么后果,母性的本能和對無辜生命的憐憫讓她無法退縮。
小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小紫驚恐的叫聲嚇得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,緊緊抱著小紫的腿,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惡鬼般的男人。
“大蛇大人!她還是個孩子!她什么都不懂!求您饒了她!”小紫的聲音帶著哭腔,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,但她依舊死死地擋在小女孩身前,用自己單薄的身軀,對抗著那如同實質般的殺意。
周圍的賓客們嚇得魂飛魄散,有的瑟瑟發抖,有的甚至悄悄往后縮,生怕惹禍上身。沒有人敢出聲求情,大蛇的殘暴是出了名的,觸怒他的人,從沒有好下場。
大蛇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,反而因為小紫的阻攔而更加陰鷙。“擋我者,同死!”他冷哼一聲,凝聚著氣勁的手掌毫不猶豫地朝著小紫和她身后的小女孩拍去!那掌風未至,凌厲的勁風已經吹得小紫的發絲狂舞,臉上傳來針扎般的刺痛。
死亡的陰影,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廳,也籠罩了小紫和那個無辜的小女孩……
空空氣中彌漫著不祥的氣息,隨著低沉的、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與鱗片生長的聲音,黑炭大蛇的身軀開始急劇扭曲、膨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