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的變化,震驚了整個劇組。
當他穿著那身筆挺的軍裝,重新走回片場時,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,不敢直視他的眼睛。
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?
仿佛容納了整個宇宙的孤寂與決絕,仿佛看透了文明的起點與終點。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就有一種無形的力場擴散開來,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沉重。
“我的天……這還是秦影帝嗎?”
“他……他剛才不是還說找不到狀態嗎?蘇導到底對他做了什么?”
“這氣場……我感覺他一個眼神就能殺死我。”
副導演和攝影師們在遠處竊竊私語,看向蘇軒的目光,已經從敬畏變成了……恐懼。
如果說之前,他們還認為蘇軒是一個擅長調動資源、激發靈感的頂級導演。那么現在,在他們眼里,蘇軒已經近乎于“神”了。
那種能在一瞬間,讓一個演員脫胎換骨,觸及角色靈魂的能力,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對“導演”這個職業的認知。
蘇軒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。
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監視器里,秦風的表演。
“Action!”
隨著一聲令下,鏡頭對準了秦風。
那是一場內心戲。劇本里,羅輯剛剛通過“思想鋼印”計劃,確立了自己作為“執劍人”的絕對權威,但也因此,永遠失去了愛人的信任。
沒有臺詞,只有一個長達三分鐘的特寫鏡頭。
監視器里,秦風的臉龐被冷硬的光線切割成明暗兩半。他先是面無表情,眼神空洞,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。
一秒,兩秒,十秒……
時間仿佛靜止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不是出了狀況時,他的左邊嘴角,極其輕微地,向上扯動了一下。
那是一個笑容。
一個比哭泣還要悲傷,比絕望還要冰冷的笑容。
緊接著,一滴眼淚,毫無征兆地,從他那只被陰影籠罩的右眼中,滑落下來。
眼淚劃過臉頰,滴落在胸前的勛章上,濺起一朵微不可見的水花。
而他那只暴露在光明中的左眼,卻始終冰冷如鐵,沒有絲毫波動。
一半是魔鬼,一半是天使。
一半是救世主,一半是毀滅者。
一半是神性,一半是人性。
這極致的矛盾,通過一個表情,一滴眼淚,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,充滿了震撼人心的悲劇美感。
“咔!”
蘇軒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