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國家的病,在于麻木。他們被安逸的生活磨去了棱角,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我們需要一場暴風雨,一次徹底的洗牌,才能讓他們清醒過來,重塑秩序?!盳面向蘇軒,神色平靜。
“而你,蘇軒先生,你手里有那把最好的鑰匙。《藍星之問》的影響力,是你最大的籌碼。我要你把這個節目變成我的擴音器,點燃那場革命的火種?!?/p>
陳志華的身體開始顫抖。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視線卻落在Z的身上,帶著深深的絕望。
Z擺了下手。一名黑衣人走到陳志華身后,動作無聲無息。蘇軒只看到那人手里寒光一閃,接著陳志華的頭猛地垂了下去,身體無力地滑落在椅子旁,再沒有一絲動靜。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,沒有掙扎,沒有呼喊。
蘇軒周身一涼。他表面維持鎮定,心頭卻翻騰起來。Z的狠辣與效率超出了想象。
“用無辜者的鮮血來洗牌,你管這叫革命?”蘇軒開口,聲線平直。
“我的節目是引導,是喚醒,不是煽動。更不是幫你把人變成你的棋子。”
Z輕笑一聲,對他言語中的責問毫無反應。
“棋子?蘇軒先生,你現在也是我的棋子。只不過,你這顆棋子更有趣一些?!盳走上前幾步,站到蘇軒面前,“你以為魏禾的死就是結束嗎?那只是開始。三天之內,我將制造一場前所未有的金融風暴。這次的目標,不是錢氏集團,而是整個城市的基礎設施投資?!?/p>
蘇軒屏住呼吸。Z的野心竟然如此龐大,直接針對城市命脈。
“你唯一的選擇,就是成為我計劃的一部分。否則,你不僅無法阻止我,你那些忠誠的伙伴,也會因為你的固執,付出代價?!盳的聲音里帶著威脅,每一個字都像落在蘇軒心頭的冰雹。
蘇軒明白,Z把火力轉向了他的團隊。這是最致命的威脅。
“你信不信,即使我現在死在這里,你所謂的‘革命’也會提前暴露,甚至胎死腹中?”蘇軒的語調里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強硬,“魏禾的資料,我的人已經開始整理。一旦我出事,所有的信息都會立刻散布出去?!?/p>
Z的表情似乎凝滯了一瞬。他打量著蘇軒,那種冰冷的目光,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。
“你很聰明,蘇軒先生。但你太高估那些所謂的‘真相’了?!盳微微抬高聲音,“我告訴你,真相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。我能捏造它,也能銷毀它。”
他向前走了幾步,然后又停下,仿佛在自言自語。
“不過,我喜歡這種挑戰?!盳的嘴角牽起,帶著某種玩味。
“你可以離開了。我給你二十四小時?!?/p>
蘇軒心頭一緊,Z竟然愿意放他走。
“二十四小時后,如果我沒有收到你的‘回應’,那么你和你的團隊,將會成為我革命的第一個犧牲品。”
Z的話音落下,周圍的黑衣人齊齊上前一步,無形的壓力籠罩了蘇軒。
蘇軒沒有再說什么,轉身向工廠大門走去。每一步都踩得很穩,他能感覺到身后那幾道目光的凝視,直到他走出工廠,發動汽車,車輪卷起地面的塵土,駛入夜色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