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爺既認定是我害了齊藍姑娘。那敢問相爺,您如此緊張她,甚至不惜來興師問罪,這位齊姑娘,究竟是您什么人?”
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心上人,是不是他真的是齊藍口里的“淵郎”,她死死盯著他,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答案。
哪怕是最殘忍的真相。
話音落下的瞬間。
陸淵的眼神驟然變冷,房間內的溫度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。
他挺拔的身影似乎僵滯了一剎,那深不見底的黑眸里,翻涌起比夜色更濃稠的,近乎危險的暗流。
"這不是你該問的。"
他的聲音壓得極低,一字一頓,如同從齒縫間碾磨出來。沒有疾言厲色,卻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讓人肝膽俱寒。
屋內空氣徹底凝固了。
他就這般護著他的心上人?連她問一句都不許?
心口那股壓抑許久的腥甜再也無法遏制,猛地沖上喉頭。她死死咬住牙關,將那鐵銹味咽下。
卻仍有幾縷溫熱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,從她白皙的唇角流下一線刺目的紅。
陸淵的目光凝在她嘴角那抹刺目的鮮紅上,古井般黑沉的眸子泛起細微的漣漪。片刻后,他往前走了兩步,緩緩抬起手,似乎想做些什么。
明嫵下意識地往后一縮,避開了他可能的碰觸。
陸淵的手就這樣突兀地僵在半空。須臾,他收回手,指節微蜷,旋即毫不猶豫地轉身,大步離去。
沒有一絲留戀。
沉重的腳步聲迅速消失在門外。
“砰”地一聲悶響后,寒風裹著冰冷的雨絲從敞開的門外狂灌進來,像無數把刀子,直扎進明嫵的骨頭縫里。
抽走她周身最后一絲暖意。
明嫵如同一個垂垂老者,行動遲緩的,顫抖著手,拉開梳妝臺最下層的抽屜。
摸索著從里面拿出一個繡工極為精美的四季香囊。
那是她熬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,一針一線繡成的。
指尖一一地摩挲過香囊上的春蘭,夏荷,秋菊,冬梅。每一朵花都曾是她對他的心意,是她對他的愛戀。
明嫵再也控制不住,滾燙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。
她抓起香囊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狠狠摔在地上。
香囊在地上滾了幾圈,沾滿了灰塵,最終狼狽地停在門邊冰冷的地面上。
恰在此時,一雙沾著泥濘雨水的皂色官靴,踏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