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明嫵身上。
榻上一直無聲無息的明嫵,喉間忽然逸出一聲極其微弱,破碎如幼獸哀鳴的抽氣聲。
“……疼……”
那聲音細若蚊吶,卻像一道驚雷,猛地劈在陸淵緊繃的心弦上。
他伸出的手驟然僵在半空。
緊接著,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,明嫵干裂蒼白的唇瓣,極其微弱地翕動了一下,仿佛在無意識地,本能地呼喚著什么。
“……阿……淵……”
陸淵瞳孔劇震,心里有什么東西悄然地破土而出。
他以為不會在意。
可當他看到她蒼白如紙,被縛在榻上,如待宰羔羊;
看到,她眼角流下的淚水沒入發髻里。
看到,她放棄掙扎。
看到,她那雙曾經盛滿星輝,滿滿都是他的杏眸里,只剩下死寂,再無一絲光亮。
還有那聲"阿淵"。
……
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,毫無預兆地,涌了上來。
“將那東西都拆了。”
一聲厲喝,帶著雷霆怒火,與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慌,驟然炸響。
“相爺!”
秦太醫不敢置信,計劃了這么久,眼看就要成功了,相爺卻要在這個節骨眼放棄?
陸淵已大步朝明嫵走去。
齊藍的小榻在明嫵的旁邊,她見那高大身影走來。以為他是擔心她,是來看她的。臉上浮起一抹嬌羞的笑。
“相爺,我……”
話未說完,陸淵已目不斜視地越過她,停在明嫵的榻邊。
齊藍的笑容僵在臉上,眼中恨意翻涌,指甲深深摳進掌心。
示意秦太醫動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