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于開口:“夫人與三弟,這是要往何處去啊?”聲音低沉平緩,就像只是一句很尋常的問話。
不帶一絲情緒。
他的語調甚至稱得上“溫和”,但明嫵從那字里行間中聽出了,滔天怒意。
若是她不能平息他的怒火,那……
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留下月牙形的血痕,明嫵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。
“相爺就是這般冤枉妾身的么?”
“冤枉?”
陸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怒極反笑。
他雙腿一夾馬腹,戰馬龐大的身軀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瞬間逼近明嫵。
馬鼻噴出的氣息,吹動她腮邊垂下的一縷發絲。
“卯時三刻,天色未明,你與三弟在這后角門……”
冷眸在春楠抱著的包袱上掃過。
“你說,本相是冤枉了你?”
這一聲帶著山雨欲來的暴虐。
明嫵怕得全身在發顫,但她仍死死咬著下唇,用盡全身力氣。昂著脖子,與他對視。
她知道,這個時候,自己不能露怯。
就像荒野里面對兇獸,你若有一絲放松,它就會立即撲過來,咬斷你的脖子。
所以,即便是心里虛得要命,她也要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“你就是冤枉我,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。若是你相信我,你就不會這般看我。嗚嗚……”
淚水大顆大顆地眼眶里滾落下來。
“你還說……說要好好待我的……我就知道……你是哄我的。都是騙人的鬼話。”
哭得梨花帶雨。
借著以袖掩面,擦拭淚痕的間隙,她飛快地偷偷拿眼瞧他。
見他眼中的暴虐似乎凝滯了一瞬,隱隱有了些松動。
明嫵暗暗長舒了口氣。
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