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?什么藥?
陳嬤嬤很快端上來一碗藥,藥水是深褐色的,泛著濃重的苦味。明嫵小臉一白,只覺得胃痛得更厲害了。
“母親,我……”想推脫。
陳嬤嬤見老夫人臉色不好,笑著道。
“這是老夫人著人特地從老神醫那求來的,最是管用。聽說隔壁街尚書府的少夫人,就是用了這藥,去歲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。”
“夫人,這可是老夫人對您的一片愛護之心,您可不能不識好歹。”
明嫵清楚這藥今日是必須得喝了,自小的生活環境讓她很懂得識時務。
“多謝母親。”
明嫵接過藥碗,一咬牙喝了下去,只是她終究高估了自己。藥莆一入口,就攪得胃里翻涌。
喝進去的藥盡數吐了出來,暗紅色的地毯上氤氳開一團深褐色的藥漬。
“咚!”茶盞重重地擱在案桌上,老夫人臉黑如鍋底。
陳嬤嬤見狀忙叫起來:“哎喲,我說夫人啊,您就算再不想喝,也不能,不能這般啊……這這這……成何體統!”
“母親,我沒……”
明嫵急急地想解釋,然而這一動,只覺眼前一黑,四周的喧鬧逐漸遠去,意識陷入混沌。
明嫵再醒來,是被餓醒的。
“夫人餓了吧?奴婢熬了粥,夫人快用些。”
春楠端來一碗溫好的粥,絮絮叨叨地說著。
夫人暈過去了,老夫人覺得夫人是裝暈的,大發雷霆連太醫都不準請。她也去東院找過相爺,可……
明嫵沒有注意到春楠的異常。
一碗粥下肚,胃里終于不再翻天覆地了。明嫵也終于有了些力氣。
窗外日頭已西斜,夕陽投在窗欞上,映得窗紙像是染了色。
“相爺呢?”
春楠面露遲疑。
明嫵的心往下一沉,一把抓住春楠的手,焦急地問:“是不是相爺出什么事了?”
說著就要起身下榻。
“相爺……去了烏衣巷。”
明嫵動作頓住,整個人僵在那里,像是被點了穴。好一會兒,她才反應過來。嘴唇蠕動了幾下,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。
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褪盡。
春楠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嘴巴,暗罵自己藏不住話。
夫人對相爺有多在意,她是知道的。
年初時相爺頭疾發作,當時因下了半個月的雪,臨安城在鬧雪災。一味需要新鮮采摘的藥府里沒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