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些多是內(nèi)務(wù)省制的。
換作旁的貴女,早已喜上眉梢。宮中御賜之物,是身份,是榮寵,是人人趨之若鶩的金字招牌。
然而,這些落在明嫵眼中,卻是一文不值。
只能壓箱底積灰,連賣錢都賣不了。
她只淡淡地瞥了一眼,便吩咐春楠收起來。
日子如流水般滑過,轉(zhuǎn)眼已是四月初。
暮春的暖風(fēng)帶來荼蘼花香,在朱漆回廊間游蕩。
庭院里新發(fā)的枝葉早已褪去稚嫩,濃蔭匝地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明嫵倚在窗邊的湘妃竹榻上,窗外白花花的日頭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她怔怔望著那灼目的光,只覺得心口也像壓著一塊被曬得滾燙的巨石,沉甸甸地墜著。
陸淵……
確實如他所言。
同榻而眠時,他恪守著“不碰她”的承諾,甚至刻意在兩人之間留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空隙。
可那無處不在的威壓感,如同無形的囚籠;
那夜夜縈繞在鼻尖的,獨屬于他的冷冽沉水香,絲絲縷縷,無孔不入;
即便背對著,那年輕男性軀體散發(fā)的,不容忽視的灼。熱。,體溫,隔著薄衾也清晰可辨……
這一切都讓她如芒刺在背,寢不安席。
她能清晰地感覺到,隨著這具身體日漸好轉(zhuǎn),一種玄之又玄的牽絆感,也在無聲無息地滋長。
那是什么?她不知道。
但她的直覺告訴她,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“噌”地一下,明嫵猛地站起。
許是起得太急,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,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,腳下綿軟軟的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“夫人。”
春楠大驚失色,慌忙搶步上前,扶住明嫵搖搖欲墜的身子,小心翼翼地攙她坐回榻上。
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“奴婢這就去請?zhí)t(yī)。”說著便要往外沖。
“春楠。”
明嫵叫住了她,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喉間翻涌的腥甜,聲音雖輕卻異常清晰。
“收拾東西,我們回離院。”
春楠面露憂色,遲疑道。
“可是夫人,您的身子……相爺臨行前特意吩咐,您還需在東院靜養(yǎng)些時日,不宜挪動……”
“無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