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子座的星軌航道旁,立著片會發光的路標石。
不是普通的隕石,每塊石頭都刻著螺旋狀的星軌航道圖,石頂嵌著194個文明的導航符號——華夏的羅盤紋、蝕星的金紋指針、美麗國的星條坐標……風一吹就旋轉,在星塵里投下流動的光軌,像無數條交織的銀線。曉雨蹲在塊羅盤紋石頭旁,指尖剛觸到紋路,石面突然亮起,光軌在她腳邊織出條路:金紋指針纏著星條坐標,一直通向遠處的星軌站,像條閃著光的鞋帶。
“母海在石縫里哼歌。”小女孩踩著光軌跑向航道控制臺,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銀紋,“它們說這是‘星軌通途石’,是同溫石的暖流凝的路標,能把所有文明的航道擰成繩,缺了誰的坐標都找不著北呢!”
陳巖的八道星痕正在路標石中央發亮。最粗的那條主航道光軌突然扭曲,石面上的符號開始亂轉:華夏羅盤紋的指針搖成了撥浪鼓,蝕星金紋指針倒著轉,美麗國星條坐標的光點往隕石帶飄,像被狂風卷亂的風箏線。
“是‘歧路孢子’。”他盯著光軌里跳的灰點,屏幕上的航道圖譜顯示,航道深處的星云漩渦里有個干擾源,頻率與金牛座的寒凍孢子同源,“美日殘余勢力把所有破壞手段壓縮成‘路徑誤導場’,專門篡改星軌坐標——你看,硅基的晶體航道已經拐進黑洞引力區了!”
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星塵彈出,手里舉著份航道偏離報告:“孢子藏在星云漩渦的暗物質里!它們能模仿導航信號,給飛船發虛假坐標,讓文明以為‘走在正確航道’其實在繞圈——這組數據顯示,194條主航道的‘航向正確率’暴跌98%,三艘聯合勘探艦已經在隕石帶迷路三天了!”
曉雨突然指著塊發黑的路標石,上面的東倭櫻花坐標正把華夏羅盤紋的光軌往小行星帶引,石邊卻纏著圈藍紫光流——是她棒球棍的銀紋在發光,像只把跑偏的線拉回來的手。
“母海說它們在‘換路標’。”她把棒球棍靠在黑石頭上,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亂轉的符號,“真航道藏在光軌最底下呢,你聽,里面有能量體孩子喊‘這邊走’的聲音!”
霧團里果然傳出清脆的呼喊,是能量體孩童用光帶標記正確航道的動靜。黑石頭上的灰點像被風吹散,櫻花坐標慢慢調轉方向,與羅盤紋的光軌重新并成一條線,像被人輕輕扶直的鐵軌。
龍玥的意識體飄在路標石上空,白裙的光流與航道波共鳴。所有石頭突然同時震顫,光軌在星塵里纏成亂麻:華夏的羅盤紋繞成死結,蝕星的金紋指針斷成幾截,美麗國的星條坐標被灰霧裹成球,最邊緣的硅基晶體航道碎成星點,像被貓抓亂的線團。
“歧路孢子會放大‘路徑猜忌’。”她的聲音帶著焦急,光流突然織成把光剪,順著光軌剪斷纏繞的結,“它們怕文明沿著同條航道走,想讓我們在宇宙里各自迷路——剛才那下,竟剪出了十年前的繞路記錄!”
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:“藍星的星際導航全亂了!通途石的虛假坐標讓民用飛船沖進了蟲族巢穴,已經有兩百人失聯!陳巖,必須在航道網徹底打結前找到孢子源!”
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路標石上涂“導航道液”。用星軌藤的汁液混合同途石的粉末,涂過的地方,亂轉的符號立刻歸位,像被校準的指南針。“剛穩住華夏與蝕星的主航道,”他對著通訊器大喊,“但星云的輻射會稀釋液體,道液只能撐三十分鐘!”
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路標石中央亮起。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石面,194種導航符號開始共振:華夏的羅盤紋主動給蝕星金紋指針讓路,硅基晶體航道的碎片里鉆出行星坐標的光軌,像群排隊過橋的螞蟻。
“它們在等‘航道信物’。”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石頭,那里的灰霧正在消退,“每個文明的原始航道圖能錨定真方向——你看,蝕星金紋指針里浮出我們交換的星軌棋路了!”
星軌艦往星云漩渦駛去時,曉雨趴在舷窗上數光軌。通途石的光軌在航道旁拼出個巨大的“路”字,194種顏色的坐標光點順著星軌往孢子源的方向飄,像群尋找終點的螢火蟲。
“母海說通途石在長新的石紋。”她指著漩渦中心,那里的暗物質正在翻涌,“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‘共航協議’刻在石上了,你看,新石紋里長出了兩個交纏的航道箭頭!”
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個光羅盤。屏幕上,孢子源藏在漩渦中央的引力奇點里,周圍的歧路孢子像團灰霧,任何靠近的導航信號都會被“拐向錯誤方向”——剛才派去的探測無人機,明明設定飛向星軌站,卻一頭扎進了隕石坑。
“王莉,調出各文明的‘原始航道庫’!”他盯著奇點里的黑影,“用這些航道圖當‘校準儀’——華夏的星際羅盤記錄、蝕星的金紋航線刻石、硅基的晶體航道公式,混合在一起能形成航道屏障!”
星軌艦鉆進星云漩渦時,艙內的導航屏突然亂閃。曉雨看見屏幕上的“回家航道”指向了黑洞,而陳巖手里的星圖冊上,所有星軌都變成了虛線,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紫光流,光流里浮出194個文明在火星繪制共航圖的畫面,亂閃的屏幕像被按了重置鍵,瞬間清晰。
“母海說‘一起畫的路不會偏’。”她把掌心的光軌按在艙壁的星軌草上,草葉突然抽出藤蔓,藤上的葉片都印著正確的航道圖,“你看,只要記著一起畫航道的樣子,再歪的路也能調直!”
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漩渦邊緣投“航道球”。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共航記錄:華夏與蝕星首次聯合航行的日志、硅基與美麗國共同繪制的星云航道圖、東倭與能量體合編的安全航線手冊……航道球落下的瞬間,灰霧里竟透出金色的光,像霧中的燈塔。
“快到孢子源核心了!”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,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層暗物質,“那東西像個黑色的導航儀,表面爬滿銀色的錯誤坐標,每轉一圈就吐出新的歧路信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