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是將來有了錢,要把自己家建成一個更大的別墅群,甚至是莊園,要把水泥路一直修到自己家里,要讓小車可以開進(jìn)自家院子里,要讓父母在村子里揚(yáng)眉吐氣!
這時候,村長張杰家里有二三十人,有的站在地坪里,有的坐在左側(cè)別墅的大堂里。
張瑋看到父親張岳明坐在村長張杰堂屋里,沒有被人打過的跡象,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。
這時候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在青陽時那么強(qiáng)烈地想回家,或者是內(nèi)心里對父親的危險有預(yù)感。
他笑著向村長張杰喊了聲“三伯”,又跟所有人包括父親打招呼,然后在父親身邊坐下來。
張瑋注意到半個月前要強(qiáng)占他家小水田的張豹生三兄弟不在場,看來那天被自己打怕了,信守誠諾。
父親張岳明見張瑋來了,萎頓、憤懣的神情頓時消散了許多,他情緒激昂地把自己的要求重提一遍,好讓張瑋了解情況。
村里這二三十人又再次拒絕張岳明。
對于張岳明來說,張瑋來了就來了主心骨,來了一股強(qiáng)大的力量。
對于村里這二三十人來說,張瑋不過就是一個讀書人,手無縛雞之力,來了也是白來。
他們甚至拒絕得更起勁,更蠻橫,更囂張,好讓張瑋見識他們的強(qiáng)大,繼續(xù)像張岳明一樣屈服在他們的意志之下。
張瑋一家一直是他們欺負(fù)的對象,張瑋的爺爺張世忠受他們欺負(fù),父親張岳明受他們欺負(fù),所以張瑋和張瑋弟弟張磊,以后肯定是仍舊繼續(xù)受他們欺負(fù)。
張瑋看到父親被大家明目張膽地欺負(fù),心里非常憤怒,但他克制住自己,平心靜氣道:“按國家現(xiàn)在的政策,分給我家的田與地就是我家里的,只有我們有處置權(quán)。”
村長張杰五十多歲,長得又黑又瘦,不僅擔(dān)任村里的村長,還以大兒子的名義開了兩家工廠,一家沙石廠,一家磚廠,在村里有權(quán)有錢有勢,一手遮天。
他見張瑋開口說話了,冷著臉逼視張瑋道:“什么國家政策哪,在我們村里,就只講我們村里的土政策。”
張瑋不懼張杰,平靜地與他對望,說道:“就按村里的土政策,大家以前也是自由交換田地,現(xiàn)在我家也是自由交換田地。”
張杰道:“現(xiàn)在全村的人都覺得跟隔壁村交換吃虧了,不想交換,只要錢。”
“地是我家里的,要了錢,也應(yīng)該歸我們。”
又黑又瘦的張杰生氣了,瞪著眼睛怒視張瑋:“大家都覺得該給村里用!”
張瑋擲地有聲:“這是不講道理!”
“什么道理不道理?”張杰望著張瑋,眼神變得凌厲,“大家都認(rèn)為這筆錢應(yīng)該給村里,這就是道理!
“你家里弱,搞人家不贏,大家都覺得應(yīng)該這樣,你就只能這樣。
“你是讀書人,這個道理應(yīng)該懂!”
張瑋脾氣再好,心里也有氣了,望著張杰正色道:“三伯,你的意思是,誰的力氣大就聽誰的?”
“誰的力氣大就聽誰的,道理不是這個道理,但也是這個道理。”
張杰見張瑋語氣里沒有了原來的謙和,心里不舒服,語氣越發(fā)重,“錢又不多,你一個讀書人,何必在不講道理,胡攪蠻纏?”
“誰的力氣大就聽誰的,”張瑋環(huán)視堂屋里、地坪里所有人,認(rèn)真問道:“大家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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