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時的綿州戰場飄起血霧,申篤的毗濕奴戰旗在尸山上泛著磷光。第十七波玄甲重騎正在集結,突然有士兵指著天空怪叫——黑云中隱約浮現出翼膜輪廓,每扇動一次就灑落青銅鱗雨。
"是敵襲!"申篤國弩手剛拉開絞盤,三百頭翼龍已貼著頭皮掠過戰場。它們爪中抱著的玄鐵柱足有合抱粗,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插入乾、坤、震、巽、坎、離、艮、兌八個方位。幸存的蒼龍軍士兵看到,那些鐵柱表面浮動著龍鱗狀的能量紋路,柱身上還刻著細密的符文,隱約可見"天罰"二字。
白靈站在六翼龍牽引的青銅車廂里,蒙面黑紗被勁風掀起一角。她腳下的玄能爐正在嘶吼,十二組齒輪帶動車頂炮臺旋轉。當炮口對準八卦陣眼的瞬間,八根鐵柱同時迸發藍光,在空中交織成先天八卦圖。這是小皇子耗費心血打造的"天罰"系統,每一根鐵柱都融入了他的龍魂精血。
"開陽位,巽風引雷。"她輕叩車廂壁的青銅羅盤。翼龍群突然集體仰頭尖嘯,聲波震碎云層的剎那,天罰系統轟然啟動。第一道紫雷劈在申篤玄的中軍大纛上,鑲金嵌玉的王旗瞬間氣化,連帶掌旗官被燒成焦黑人形。
申篤國的玄能術士們慌忙結印,卻發現地脈能量被鐵柱形成的結界封鎖。他們的梵文符咒剛飄到半空,就被第二波雷暴撕成碎末。白靈冷眼看著那些渾身冒煙的玄甲騎——他們賴以成名的重甲此刻成了鐵棺材,盔甲縫隙里噴出的血霧在雷光中竟顯出凄美。
"離火位,鎖敵。"她轉動羅盤上的螭吻雕像。東南方鐵柱突然射出赤紅光索,將企圖后撤的鏈枷兵捆成肉粽。第三輪雷擊接踵而至,那些包鐵鎖鏈在超導中熔成鐵水,把主人生生澆鑄在焦土里。
趙兵奎拄著斷刀站起來時,正看到白靈的車廂從頭頂掠過。六翼龍翅尖灑落的青銅粉飄進他傷口,竟讓潰爛的皮肉開始愈合。更遠處,幸存的蒼龍軍士兵突然發出戰吼——他們發現被雷擊過的土地里,竟生長出閃著微光的龍血草。
當最后一波雷暴消散時,八卦鐵柱已然赤紅。白靈對著月亮吹響骨笛,翼龍群立刻調轉方向撲向哀牢山。她留在空中的唯有隨風飄散的蛇鱗粉末,以及一句用獸語刻在焦土上的警告:
"龍魂所至,萬靈俯首。"
遠處,申篤國師毗濕奴站在殘破的戰車上,四臂神像面具下的雙眼幾欲噴火。他手中的梵文經卷已被捏碎,聲音因憤怒而顫抖:"這不可能。。。蒼龍帝國怎會掌握天罰之力?"
趙兵奎望著翼龍遠去的方向,眉頭緊鎖。他撿起地上的一片青銅鱗,鱗片上隱約可見一個孩童的手印。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第一次感到如此困惑——究竟是誰,在暗中操控著這場戰爭的天平?
白靈站在翼龍首領的背上,夜風呼嘯而過,吹動她蒙面的黑紗。三百頭翼龍在月光下排成整齊的隊列,青銅色的鱗片在夜色中泛著幽冷的光澤。哀牢山的輪廓在遠處若隱若現,仿佛一頭沉睡的巨龍。
"白靈~"耳邊傳來小皇子通過龍魂玉墜傳來的聲音,奶聲奶氣中帶著幾分困意。白靈嘴角微揚,輕聲回應:"在呢,任務已完成,翼龍群安然無恙。"
翼龍群降落在哀牢山深處的龍冢前,這里是它們的巢穴,也是小皇子暗中布置的"天一學院"秘密基地之一。白靈跳下翼龍背,輕撫著翼龍首領的脖頸:"辛苦了,今晚加餐。"
翼龍首領低吼一聲,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,隨即帶著族群飛向山腰的龍巢。白靈則轉身走向龍冢深處,那里有一座由青銅和玉石打造的祭壇,祭壇中央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龍珠,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。
她取出小皇子交給她的龍紋玉墜,輕輕放在祭壇上。龍珠的光芒驟然增強,一道虛影從龍珠中浮現——正是小皇子的龍魂投影。
"白靈~"虛影中的小皇子奶聲奶氣地叫著,小手在空中揮舞,"申篤國那邊有什么新動靜嗎?"
白靈單膝跪地,恭敬地回應:"申篤女王已經下令撤軍,但她的密探正在四處搜尋翼龍巢穴的線索。不過請放心,哀牢山的結界已經加強,他們找不到這里。"
小皇子的虛影眨了眨眼睛,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:"那就好~對了,我讓天一閣的學子們準備的新玩具送到了嗎?"
白靈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,打開后里面是一堆奇形怪狀的青銅零件:"這是按照您的圖紙打造的玄音干擾器,已經測試過了,效果很好。"
小皇子的虛影興奮地拍手:"太好啦!下次申篤國再來搗亂,我們就用這個讓他們跳舞!"
白靈忍俊不禁,輕聲提醒:"該休息了,皇后娘娘會擔心的。"
小皇子的虛影打了個哈欠,揉了揉眼睛:"好吧~白靈也要早點休息哦。"說完,虛影漸漸消散,龍珠的光芒也恢復了平靜。
白靈收起龍紋玉墜,轉身走出龍冢。夜空中,翼龍群正在月光下盤旋,發出低沉的龍吟聲。她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,輕聲呢喃:"放心,我會守護好這一切。"
遠處,哀牢山的密林中,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這一切。那是申篤國的密探,他手中握著一塊刻有毗濕奴神像的玉牌,眼中閃過一絲陰狠:"蒼龍帝國的秘密,終于被我找到了。。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