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知不知道,天元皇朝如今江河日下,早沒有當年的輝煌了,只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外間可是一直流傳著,整個天元皇朝加在一起,只是比誅邪圣殿略微遜色一些,遠遠勝過那些大宗門?!?/p>
從言元城回來的那位鏢師,很明顯是個元域土著,心里對于天元皇朝的敬仰是抹不去的。
哪怕如今的天元皇朝明顯處在頹勢,在他的眼里,也比那些個不知所謂的宗門強上太多了。
“切,誰不知道天元皇朝體量龐大,但游兵散勇太多,更兼尾大不掉,不像誅邪圣殿一樣,高度精英集中。”
一名酒客身上隱隱有一些玄氣的痕跡,顯然是剛剛踏入玄修的門檻,心里面向著的,自然是玄域了。
“別打岔,哼!”
鏢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張口就是一碗燒刀子酒喝干凈,用袖袍隨意擦拭了一下嘴巴,這才暢快地繼續(xù)說。
“聽我鏢局里的人說,天元城最近戒嚴的非常離譜,不論進出,都有重兵把守,而且城內的銀甲衛(wèi)全部消失,交由紫衣衛(wèi)接管?!?/p>
“要我看,這是有大事情發(fā)生,一個不好,怕是要變天?。 ?/p>
鏢師的語氣稍稍有些夸張,但任誰都看得出,他對于未來,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。
如今天下的局勢,雖然算不上特別安定,但在經(jīng)歷過兩域巔峰決戰(zhàn)之后,總體來說還是偏向于穩(wěn)定的態(tài)勢發(fā)展,就算偶有摩擦,也不過是小范圍的。
他們這些個走鏢的,行商的,只有在天下太平的時候,日子才會好過一些。
倘若真的出了什么大岔子,天下亂起來了,他們吃鏢局這口飯的人,只怕也是朝不保夕。
“怕什么,就算天下再亂,還能亂到這森羅城不成?嘿,森羅城三不管,躲在這里,別提有多安全了!”
“你懂個屁啊,森羅城沒歸屬,到時候指不定就是第一個被針對的對象,你信不信,不信要不我們來打個賭,來不來!”
“賭就賭,老子還會怕你不成?”
接下來,就是一堆烏泱泱的嘈雜叫罵聲,呼喝聲,都沒有什么具體的內容和營養(yǎng),洛一緣無奈地搖了搖頭,散去凝于雙耳的真氣,懶得理會這群家伙。
不過好說歹說,這些人的話中,倒也有一些關鍵信息,被洛一緣給捕捉到了。
京師天元城竟然出現(xiàn)這等亂象,不管如何,自己還是要回去走上一遭,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。
自己怎么說也承了言王的情分,和鷹王又有幾分交情,自己在朝廷里掛了個虛銜,再怎么樣也不能完全置若罔聞。
視線重新回到樓下街景,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場景,洛一緣的心下不免有些感慨。
不過,卻有兩個身影,進入了他的眼簾,讓他眉頭不由得一皺。
兩個身影一男一女,都籠罩在素色斗篷之下,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一些什么的追捕,但他們身上的那種隔著大老遠都散不去的丹草香氣,卻是一下子提醒了洛一緣。
這兩人,不正是昔日重出江湖,帶著徒弟丁影在森羅密林之中,撞見的百草門長老尚蕓和她的徒弟陳青么?
至于為什么沒有見到陳青的妹妹陳涵,洛一緣也不清楚,不過既然有緣再次相見,若是有什么困難,洛一緣也不介意搭一把手。
拉著徒弟的手,尚蕓刻意壓低斗篷,左閃右避,好像在隱藏行蹤,躲避追捕。
可這位女長老的江湖經(jīng)驗,似乎也比一般人多不了多少。
就連洛一緣隔著大老遠,都能聞到那種丹草香氣,若真的有人追捕,只需要沿著氣味一路追尋便可,連大費周章的搜尋都不需要。
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幾里路,來到了森羅城北一帶相對荒蕪的地區(qū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