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是伊米爾,一邊是他的蟲崽,艾利無法抉擇。
他閉上眼睛,身體顫抖,過了好一會兒,才睜開眼睛,輕輕點點頭:
“我……同意……”
伊米爾,對不起了。
要是伊米爾被抓,還能繼續活下去,可是他的蟲崽一旦失去雌父,就會死在荒星。
四只雌蟲達成了一致。
就在這時,菲爾德想到,就算他們四個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,可是周至簡一路過來,怎么可能沒蟲知道他來了這里?
菲爾德遲疑地問道:
“可、可是就算我們當成什么事都沒發生,周至簡不見了,其他蟲也會知道的,不是嗎?”
韋伊已經完全鎮靜下來,他甚至想到如果周至簡不見了,伊米爾會受到怎樣慘烈的懲罰,于是笑著說:
“這好辦,周至簡能來到這里,一路上肯定沒有遇上阻攔他的蟲,只要我們把證據都銷毀,一口咬定他沒有來過就好了。”
那些看守蟲都去偷懶休息了,外面沒蟲看守,周至簡才鉆了空子得以進來。
韋伊看了看四周,發現周至簡的輪椅還在礦井口,突然哼笑一聲,一腳把輪椅給踹到礦井里。
他轉過頭,攤攤手,嬉皮笑臉地說:
“你們看,證據不都消除了嗎?現在唯一的證據就是周至簡通過檢測口的監控。”
說著,韋伊看向陳安然。
陳安然是帝國礦業公司的正式員工,他知道監控室的門鎖密碼。
“好,”陳安然反應過來,點點頭,“我現在就去把監控刪了。”
臨近中午,監控室的蟲應該都去吃飯了,他正好趁機去刪除監控。
說著,安全員從地上站起來,一路小跑著去了監控室。
剩下的三只蟲在礦井里焦急地等待著,坐立難安,口舌干燥,背后冷汗直冒,生怕有蟲進來察覺他們的異樣。
過了幾分鐘,陳安然回來,朝剩下三只雌蟲點點頭,幾蟲無話,紛紛默契地松了口氣。
午休過后,四只雌蟲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,繼續在礦井里工作起來。
韋伊一邊哼著歌,一邊悠閑自在地在礦井里穿梭,仿佛全然忘了自己剛才害死了一只雄蟲。
而菲爾德和艾利,在開采礦石的時候,時不時低頭,往礦井深處望去,期望能找到活著的周至簡的身影。
然而奇跡并沒有發生,他們只是依稀聽見地下河轟隆隆的沉悶流水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