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一樣灼燒的痛苦持續(xù)了好幾個小時。
周至簡在痛苦中打滾,嗓子被他喊啞了,喊叫幾乎不可能,最后全身失力,躺在地上,連動都動不了一下。
他側躺著,睜著眼睛,視線開始模糊。
眼前是黑暗的洞穴,藍色的微光搖曳著,石壁上傳來精神力共鳴。
“嘶嘶……”
忽然間,周至簡聽見嘶嘶的聲音。
他艱難地抬了抬眼皮。
聲音是從他的紅腫發(fā)黑的手指上發(fā)出來的。
朦朧之中,他看見泡了污泥的指尖上,開始長出一根一根的銀絲。
不一會兒,銀絲像菌絲瘋狂生長,越長越長,仿佛自己有意識似的,從他皮膚里鉆出來,冰冰涼涼的,緩解了他身上的灼燒感。
周至簡感到不可思議。
他身上怎么長出絲來了?
難道他蟲還沒死透,身體就已經先變成肥料,開始長菌菇孢子了?
不過轉念一想,對了,他現在是一只蟲。
蟲吐點絲也不奇怪。
周至簡一邊想著,腦子開始不聽使喚。
他感覺全身的皮膚都開始長出這種絲線,穿透了沾染了污泥的里衣,越長越長。
轉眼間,蟲絲千絲萬縷,在他身上延長,一根一根,細細密密的,纏住他的雙腿、下半身、上半身、脖子、腦袋,慢慢地,將他整只蟲都包裹了起來。
就像……
就像在母親懷里一樣平靜。
周至簡胸口起伏著,因為失血過多,呼吸越來越弱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
四周礦石精神力共鳴的嗡嗡聲,沼澤外拍打小洲的沉悶流水聲,以及微風拂動花朵的沙沙聲,逐漸隔絕在蟲繭之外。
在密不透風的蟲繭里不知道待了多久。
也許是幾分鐘,幾小時,幾天幾夜,又或許是幾萬,幾億,幾萬億年。
滴答,滴答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蟲繭里瞬息萬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