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熟悉的調侃讓江元音徹底安心,配合得自己拿了茶杯遞過去,緊聲問道:“夜七先生,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夜七喝了口茶,回道:“你夫君派人去霧月山尋了我,說你為我尋到了師父的蹤跡,我見到了師父,原來……他真的沒死。”
他眼里有霧靄,分不清是難過還是悵惘,又似糅雜著些許的自嘲。
江元音了然。
原來齊司延竟暗中做了這么多的安排。
他派人去霧月山尋了夜七,還將找到班若的“功勞”按在她的身上。
她順著他的話猜測分析道:“所以夜七先生已經見到了班若?是班若讓你入京的嗎?”
其實她覺得這會是齊司延的主意,可又覺得以夜七的性格,是不會聽從齊司延的安排的。
那么即便是齊司延的主意,明面上也一定是借由其師父班若的嘴來說的。
只是……夜七知道班若就是元奚真人了嗎?
夜七輕“嗯”,回道:“師父估摸著皇上也要尋他了,便派我入京了。”
在提出心中疑問前,江元音謹慎確認問道:“夜七先生和令師父,是皇上的人?”
元奚真人現下肯定是李承燁、宋允懷的人,按理當下和她與齊司延亦是“同盟”。
但她不敢隨意泄露多的信息,只能先探探夜七的底。
夜七白了她一眼:“你是明知故問,還是腦子不清白?我師父都和你夫君在一塊了,你夫君在做些什么,沒和你通氣?”
他冷哼一聲:“我要是那皇帝的人,一會就取了你性命。”
江元音第一次聽到這種陰陽怪氣的惡言惡語,不覺得生氣,反覺得舒心的。
她沒甚顧忌地問出心中的疑慮:“皇上得了什么病?為何你師父會知道皇上要尋他了?你師父一直在為皇上供毒嗎?”
后者她的確疑惑。
他是如何以得到真人和毒怪班若的兩個身份同時出現在李彥成面前,并未引起懷疑的?
“問題真多,”夜七罵咧了一句,滿臉煩躁之意,卻還是有問必答:“不算是得了病,死不了,但也活不好,至于他為何要尋我師父,那說來話長。”
“洗耳恭聽。”
夜七:“約莫十三、四年前,皇上打著治先皇后心疾的幌子,廣招民間能人異士入宮,其實求的是讓自己延年益壽,他那時身子骨便不太好,剛掌握了皇權,自然舍不得死,我師父不過略施小計,先施毒再解毒,給他一劑強體的猛藥,他便將我師父奉作神醫。”
“后來我師父給他留了不少獨門秘毒后云游,那‘神隕形消’散便是其中之一,并承諾在其體內的那猛藥失效后會再次前來。”
“他這些年無病無痛,身子骨如同青壯男子,多虧了我師父這一劑猛藥。”
“如今,是藥效散去的時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