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未散,靶場的沙地上還凝著露珠,遠處海平線剛泛起魚肚白時,邁克已站在木劍樁前。
他握著那把磨得發亮的鍛鐵短刀,袖口沾著昨夜擦拭武器留下的油漬——雷蒙德中將說“能接三招海流斬”,他便要在今日晨訓里磨快這把刀。
“布萊恩特!”老湯姆的哨聲從靶場入口傳來,這位鬢角斑白的教官抱著登記冊,靴跟磕在青石板上噠噠響,“今天加練重械靶,三百公斤實心鐵球吊在十丈高。”他瞥了眼邁克腰間的短刀,又壓低聲音,“你那新悟的劍招。。。悠著點。”
邁克點頭,目光卻掃過老湯姆身后——吊臂上的鐵球在晨霧里投下巨大陰影,滑輪與鐵鏈的摩擦聲比往常粗糲。
他的呼吸突然一滯,見聞色霸氣如蛛網般鋪開,觸及滑輪卡槽時,那絲若有若無的金屬刮擦聲像根細針扎進神經。
“有問題。”他喉結滾動,指尖無意識扣住刀柄。
老湯姆沒注意到他的異樣,轉身朝傳令兵揮手:“起吊!”
鐵鏈繃直的聲響撕裂晨霧,鐵球被緩緩拉起,在十丈高空晃出一道圓弧。
陽光穿透薄霧時,邁克瞇起眼——鐵球底部有道反光,像是新刻的劃痕。
他踮腳躍起半尺,見聞色精準捕捉到那行小字:“為馬庫斯償命。”
血液瞬間沖上太陽穴。
馬庫斯是三天前被他用碎顱鋼軀硬抗三拳后,再用刀挑斷手筋的上尉,當時那家伙罵著“雜種新兵也配管老子”,現在。。。
“咔——”
滑輪卡槽崩斷的脆響比驚雷更刺耳。
鐵球如隕星墜落,帶起的風卷得靶場彩旗獵獵作響。
圍觀的新兵們這才反應過來,驚呼聲此起彼伏:“快躲!”“那是三百公斤啊!”二等兵約翰遜的步槍砸在沙地上,列兵瑪麗的發帶被擠掉,金發亂成一團。
邁克卻站在原地,雙腿如鐵柱般釘進沙地。
見聞色在腦海里構建出鐵球的墜落軌跡:從十丈高到地面需三秒零七毫秒,落點正對著他的頭頂——弗蘭克,馬庫斯的親衛隊長,果然在這等著。
“怕個鬼。”他咬碎后槽牙,右腳猛然踏地。
武裝色霸氣如巖漿般從腳底竄遍全身,地面應聲龜裂出蛛網紋。
與此同時,識海里的金獅子模板震顫如擂鼓,半覺醒的飄飄果實能力被他榨到極限——這是模板松動后的首次極限使用,他能感覺到果實承載上限正從500噸往580噸攀升,像有人在他血管里灌了把燒紅的鋼珠。
鐵球距頭頂不足三寸時,空氣突然凝固。
圍觀士兵的驚呼聲卡在喉嚨里。
他們看見那個總板著臉的新兵仰頭盯著鐵球,額頭滲出的冷汗在陽光下閃著碎鉆般的光,額角船舵殘片周圍的皮膚泛起不正常的潮紅——那是模板超負荷的征兆。
“老子的頭,是用來碎顱的!”邁克怒吼,聲線因劇痛發顫。
他雙手猛地一揮,懸停的鐵球如被無形巨手攥住,“轟”地調轉方向,朝著靶場東側的掩體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