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都被她額頭的鮮血染紅,血跡混著雪水凍成暗紅色的冰,觸目驚心。
她似乎想用這種自殘式的懺悔,換取一絲心安。
可她憑什么心安?我母親的命,是磕幾個頭就能換回來的嗎?
我將第三封信也燒了,決定不再看這些來自北境的廢紙。
他們的愛恨情仇,他們的痛苦掙扎,與我何干?
我以為,這就是他們贖罪的全部。
直到今日,侍衛送來的不再是例行的密報。
那是一封信,一封從北境輾轉了數個驛站,被無數人經手,卻最終還是送到了我手上的信。
信封上,是柳煙那熟悉的字跡,瘦金風骨,曾被我臨摹過千遍萬遍。
只是此刻,筆鋒顫抖,力透紙背,帶著一股垂死的絕望。
信封上沒有稱謂,沒有“世子親啟”,也沒有“吾妻阿凌”。
只寫了兩個字。
墨凌。
6
北境的風雪再大,消息也總能傳回京城。
我的眼線傳回密報,說柳煙和林初禮在母親的陵墓前,
已經從最初的怨侶,變成了如今的仇人。
林初禮受不了苦,日日咒罵,將一切都歸咎于柳煙的無能。
而柳煙,則在無盡的悔恨中,用額頭去撞擊冰冷的墓碑,磕得頭破血流,狀若瘋魔。
我看著密報上的字,心中沒有一絲波瀾,既無快意,也無憐憫。
這些,與我何干?
他們的贖罪,是皇帝的旨意,是他們應得的懲罰。而我的復仇,才剛剛開始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