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嬤嬤接過單子,看著上面列出的價值不菲的物品,有些猶豫:“王妃,這都是您的嫁妝…一下子當掉這么多…”
“東西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虞懷瑾神色不變,“留在庫里落灰,不如讓它們發揮該有的作用。去吧,盡快辦妥。”
佟嬤嬤見她主意已定,不再多言,領命而去。
匯豐典當行的掌柜是個識貨的,驗看了東西,又聽聞是戰王府的物件,給出的價格還算公道。最終,那批首飾衣料,換回了八千兩銀票并五百兩現銀。
捧著這第一筆“啟動資金”,虞懷瑾心中稍定。
接下來,就是如何讓錢生錢。
她再次出門,這次只帶了兩個穩妥的小廝,穿著尋常衣裙,在京城最繁華的西大街上慢慢走著,目光掠過兩旁的店鋪。
她看得很仔細,不只看店鋪的位置、大小,更觀察進出的人流、貨物的成色、伙計的精神面貌。
最終,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家名為“錦繡閣”的綢緞莊前。這鋪子位置極佳,正當街口,門面寬敞,但里頭客人卻寥寥無幾,柜臺后的伙計無精打采,架上陳列的布料顏色暗淡,花樣陳舊。
就是這里了。
虞懷瑾邁步走了進去。
伙計見她衣著雖素凈,料子卻不錯,身后還跟著小廝,勉強打起精神上前招呼:“這位夫人,想看點什么料子?我們這兒都是上好的江南絲綢…”
虞懷瑾隨手摸了摸一匹杭綢,手感粗糙,顏色也漂染得不甚均勻。“你們東家可在?”
伙計一愣:“東家…我們東家平日不怎么來鋪子。夫人您有事?”
“去告訴你們東家,”虞懷瑾語氣平淡,“就說,有人想盤下這間鋪子,問他賣不賣。”
伙計嚇了一跳,打量了虞懷瑾幾眼,不敢怠慢,趕緊跑向后堂。
不多時,一個穿著綢衫、記面愁容的中年胖子跟著伙計出來了,正是這錦繡閣的東家,姓錢。
“是這位夫人要盤鋪子?”錢東家打量著虞懷瑾,有些懷疑。這女子年紀輕輕,能有這實力?
“不錯。”虞懷瑾直接道,“你這鋪子,位置尚可,但生意清淡,貨品不佳,伙計懶散。開一日,虧一日。錢東家若有意脫手,開個價吧。”
錢東家被她說中痛處,臉色一陣青白,咬牙道:“夫人好眼力!既如此,我也不瞞你。這鋪子連貨帶契,我只要五千兩!這位置,這面積,絕對值這個價!”
虞懷瑾笑了笑,那笑容清淡,卻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:“錢東家,明人不說暗話。你這鋪子,貨物積壓,多是殘次陳舊之作,值不了幾個錢。伙計的工錢怕是也欠了些時日。這位置雖好,但你經營不善,招牌早已讓壞了。三千兩,連通你庫房里所有存貨,以及鋪子后頭那個小院子的使用權,我一起要了。”
錢東家倒吸一口涼氣:“三千兩?這…這太低了!我當初盤下來都不止這個數!”
“此一時彼一時。”虞懷瑾語氣不急不緩,“錢東家可以慢慢考慮。只是不知,你還能撐多久?下個月伙計的工錢,可有著落了?”
錢東家額頭冒汗,臉色變幻不定。他這鋪子確實已是強弩之末,再拖下去,恐怕連三千兩都賣不到。最終,他狠狠一跺腳:“罷了罷了!三千五!夫人若愿意,我們現在就立契!”
“三千二百兩。”虞懷瑾斬釘截鐵,“成就成,不成我便去別家看看。”
“…成!”錢東家像是被抽干了力氣,癱坐在椅子上。